贈鐘春谷星學
五星聚東井,
老人現端門。
總是太平象,
渾儀妙用存。
巖傅本騎箕,
執筑付無言。
一旦寄霖雨,
夜夢形至尊。
試問古馮相,
此數如何論。
太乙照西蜀,
子午斜谷昏。
毘陵星??石,
田里春風溫。
穹壤一理氣,
理為氣之根。
步推尋其元,
太極昭乾坤。
五星聚東井,
老人現端門。
總是太平象,
渾儀妙用存。
巖傅本騎箕,
執筑付無言。
一旦寄霖雨,
夜夢形至尊。
試問古馮相,
此數如何論。
太乙照西蜀,
子午斜谷昏。
毘陵星??石,
田里春風溫。
穹壤一理氣,
理為氣之根。
步推尋其元,
太極昭乾坤。
五星聚集在東井星宿,老人星出現在端門方位。這些都是太平盛世的征兆,渾天儀的精妙作用得以顯現。傅說本是騎箕星的神靈,持杵勞作時沉默無言。一旦被委以濟世重任,商王武丁夜夢得見其尊容。試問古代觀測星象的馮相氏,這星數該如何評說?太乙星照耀西蜀之地,子午方向的斜谷昏暗不明。毘陵有星石隕落,田間卻涌動著春風的溫暖。天地間本是統一的理氣,理是氣的根本。推算星象需探尋其本源,太極之道昭顯于乾坤之間。
五星聚東井:五星指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東井,星宿名,屬二十八宿中的井宿。
老人:老人星,即南極星,古代認為是主壽的吉星;端門,星官名,屬紫微垣。
渾儀:古代觀測天體的儀器。
巖傅:指傅說,商王武丁的賢臣,傳說其死后化為箕星(騎箕);執筑:指傅說未被任用前版筑(筑墻)的勞作。
馮相:《周禮》中掌天文星象的官名。
太乙:星官名,屬紫微垣;子午斜谷:斜谷(今陜西眉縣)的方位,子午指南北方向。
毘陵:古地名,今江蘇常州;星??石:星隕為石的現象。
穹壤:天地;理氣:宋明理學概念,“理”為宇宙本源,“氣”為構成萬物的物質。
太極:哲學概念,指宇宙原始的混沌狀態。
此詩為贈給精通星象學的鐘春谷之作。古代星象學與天文、歷法、政治密切相關,作者通過詩中星象分析與哲理闡述,既探討星學奧義,也表達對友人學術造詣的肯定。創作背景或為二人論學之際,借詩傳遞對星學與理學融合的思考。
詩以星象為引,從“五星聚東井”等具體星象出發,結合傅說典故與“理氣”哲學,既展現星學的實用價值(太平之象),又深化到宇宙本源的探討(理為氣根),最終落腳于“太極昭乾坤”的哲思。全詩兼具星學實證與哲理高度,是贈友論學的典型之作。
乳穴佳名久欣慕,茲游直與心期副。 今朝蕭散七枝筇,衰遲未覺躋攀苦。 湘南懸想碧云橫,桂嶺遙瞻煙靄暮。 招提鐘磬出幽深,村疃牛羊自來去。 忽聞流水響潺潺,漸睹巖扃隔煙霧。 山蹊躡履亂崎嵚,翠壁題名雜新故。 乍暌朱墨略官箴,稍覺追隨劇幽趣。 絕知官里少夷途,始信閑中無窘步。 人生如此信可樂,誰向康莊塞歸路。 共醉生前有限杯,澆我胸中今與古。 早知富貴如浮云,三歡歸田不能賦。
沼月并舟還,荷花隘江水。 笑擘菡萏開,小小新蓮子。
驚曉夢數竿翠竹,報秋聲一葉蒼梧。迷茫遠近山,淺淡高低樹,看空懸潑墨新圖。百首詩成酒一壺,人在東樓聽雨。
山際見來煙,竹中窺落日。 鳥向檐上飛,云從窗里出。
微風搖庭樹,細雪下簾隙。 縈空如霧轉,凝階似花積。 不見楊柳春,徒見桂枝白。 零淚無人道,相思空何益。
仆去月謝病,還覓薜蘿。梅溪之西,有石門山者,森壁爭霞,孤峰限日;幽岫含云,深溪蓄翠;蟬吟鶴唳,水響猿啼,英英相雜,綿綿成韻。既素重幽居,遂葺宇其上。幸富菊花,偏饒竹實。山谷所資,于斯已辦。仁智之樂,豈徒語哉!
故鄣縣東三十五里,有青山,絕壁干天,孤峰入漢;綠嶂百重,清川萬轉。歸飛之鳥,千翼競來;企水之猿,百臂相接。秋露為霜,春羅被徑。“風雨如晦,雞鳴不已。”信足蕩累頤物,悟衷散賞。
松生數寸時,遂為草所沒。 未見籠云心,誰知負霜骨。 弱干可摧殘,纖莖易陵忽。 何當數千尺,為君覆明月。
遲景臨遙水,晴空似不高。清明開曉鏡,昭晰辨秋毫。 郁郁長堤土,離離淺渚毛。煙銷占一候,風靜擁千艘。 獨媚青春柳,宜看白鷺濤。何年謝公賞,遺韻在江皋。
祝融南來鞭火龍,火旗焰焰燒天紅。 日輪當午凝不去,萬國如在洪爐中。 五岳翠乾云彩滅,陽侯海底愁波竭。 何當一夕金風發,為我掃卻天下熱。
惟昊天之大旱兮,失精和之正理。遙望白云之蓬勃兮,滃澹澹而妄止。運清濁之澒洞兮,正重沓而并起。嵬隆崇以崔巍兮,時仿佛而有似。屈卷輪而中天兮,象虎驚與龍駭。相摶據而俱興兮,妄倚儷而時有。遂積聚而合沓兮,相紛薄而慷慨。若飛翔之從橫兮,楊侯怒而澎濞。正帷布而雷動兮,相擊沖而破碎。或窈窕而四塞兮,誠若雨而不墜。
陰陽分而不相得兮,更惟貪邪而狼戾。終風解而霰散兮,陵遲而堵潰。或深潛而閉藏兮,爭離而并逝。廓蕩蕩其若滌兮,日照照而無穢。隆盛暑而無聊兮,煎砂石而爛渭。湯風至而含熱兮,群生悶滿而愁憒。畎畝枯槁而失澤兮,壤石相聚而為害。農夫垂拱而無聊兮,釋其鋤耨而下淚。憂疆畔之遇害兮,痛皇天之靡惠。惜稚稼之旱夭兮,離天災而不遂。
懷怨心而不能已兮,竊讬咎于在位。獨不聞唐虞之積烈兮,與三代之風氣?時俗殊而不還兮,恐功久而壞敗。何操行之不得兮,政治失中而違節。陰氣辟而留滯兮,猒暴至而沉沒。
嗟乎!惜旱大劇,何辜于天無恩澤?忍兮嗇夫,何寡德矣!既已生之,不與福矣。來何暴也,去何躁也!孳孳望之,其可悼也。憭兮栗兮,以郁怫兮。念思白云,腸如結兮。終怨不雨,甚不仁兮;布而不下,甚不信兮。白云何怨?奈何人兮!
秦滅周祀,并海內,兼諸侯,南面稱帝,以養四海。天下之士,斐然向風。若是,何也?曰:近古之無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滅,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諸侯力政,強凌弱,眾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罷弊。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虛心而仰上。當此之時,專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
秦王懷貪鄙之心,行自奮之智,不信功臣,不親士民,廢王道而立私愛,焚文書而酷刑法,先詐力而后仁義,以暴虐為天下始。夫兼并者高詐力,安危者貴順權,此言取與守不同術也。秦離戰國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無異也。孤獨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也。借使秦王論上世之事,并殷、周之跡,以制御其政,后雖有淫驕之主,猶未有傾危之患也。故三王之建天下,名號顯美,功業長久。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領而觀其政。夫寒者利裋褐,而饑者甘糟糠。天下囂囂,新主之資也。此言勞民之易為仁也。向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賢,臣主一心而憂海內之患,縞素而正先帝之過;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后,建國立君以禮天下;虛囹圄而免刑戮,去收孥污穢之罪,使各反其鄉里;發倉廩,散財幣,以振孤獨窮困之士;輕賦少事,以佐百姓之急;約法省刑,以持其后,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節修行,各慎其身;塞萬民之望,而以盛德與天下,天下息矣。即四海之內皆歡然各自安樂其處,惟恐有變。雖有狡害之民,無離上之心,則不軌之臣無以飾其智,而暴亂之奸弭矣。
二世不行此術,而重以無道:壞宗廟與民,更始作阿房之宮;繁刑嚴誅,吏治刻深;賞罰不當,賦斂無度。天下多事,吏不能紀;百姓困窮,而主不收恤。然后奸偽并起,而上下相遁;蒙罪者眾,刑戮相望于道,而天下苦之。自群卿以下至于眾庶,人懷自危之心,親處窮苦之實,咸不安其位,故易動也。是以陳涉不用湯、武之賢,不借公侯之尊,奮臂于大澤,而天下響應者,其民危也。
故先王者,見終始之變,知存亡之由。是以牧民之道,務在安之而已矣。下雖有逆行之臣,必無響應之助。故曰:“安民可與為義,而危民易與為非”,此之謂也。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身在于戮者,正之非也。是二世之過也。
棲六翮於荊枝,望綺云於青漢者,有日于茲矣;而春華來被,草石開鮮,辭動情端,志交衿曲,信知鄰德之談,無虛往牘。夫子雖跡躔朱閣,而心期岱嶺,豈但散發乎高岫,以將飛霜於絕谷,良為欽哉?野人幸得托形崇阜,息影長林,每對月流嘆,臨風軫慨,徒事累可豁,而發容難待,自非齊生死於一致者,孰不心熱者乎?舉世悠悠,孰云同此?儻遇知己,相與共憂。朅來虞公,茲焉可邁,何為棲棲,空勞鼓缶,迨及暇日,有事還童,不亦皎潔當年,而無忸前修也。
晚日照空磯,采蓮承晚暉。 風起湖難渡,蓮多采未稀。 棹動芙蓉落,船移白鷺飛。 荷絲傍繞腕,菱角遠牽衣。
建平督郵道,魚復永安宮。 若奏巴渝曲,時當君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