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春醉吟
三月二十有一日,絮云弄日風力薄。
家人報我明日夏,草草杯盤軟春腳。
世人心眼最無常,景物流禪爭頃刻。
南風一轉垂青陰,回首芳塵是陳跡。
天公好事亦世情,約束花神呈未著。
放開酴醿紫心香,安排芍藥無留發。
流鶑調笙舌尚存,倦蝶依然舞還拍。
杜鵑無知只催歸,何物惡聲誰聽著。
不妨長筵達詰旦,餞舊迎新兩無怍。
傍觀笑我八十翁,翁亦自知身是客。
安問家無擔石儲,時節猶自沈沈酌。
我聞此語三嘆息,酒邊寄耳非莫逆。
杜老憂懷醒時多,誰道醉狂放吟如李白。
三月二十有一日,絮云弄日風力薄。
家人報我明日夏,草草杯盤軟春腳。
世人心眼最無常,景物流禪爭頃刻。
南風一轉垂青陰,回首芳塵是陳跡。
天公好事亦世情,約束花神呈未著。
放開酴醿紫心香,安排芍藥無留發。
流鶑調笙舌尚存,倦蝶依然舞還拍。
杜鵑無知只催歸,何物惡聲誰聽著。
不妨長筵達詰旦,餞舊迎新兩無怍。
傍觀笑我八十翁,翁亦自知身是客。
安問家無擔石儲,時節猶自沈沈酌。
我聞此語三嘆息,酒邊寄耳非莫逆。
杜老憂懷醒時多,誰道醉狂放吟如李白。
三月二十一日這天,如棉絮般的云朵在天空中飄動,陽光時隱時現,風力微弱。家人告訴我明天就進入夏天了,我簡單地準備了酒菜,為春天送行。世人的心思最是變幻無常,世間景物的變化仿佛在瞬間流轉。南風一吹,樹木垂下了綠蔭,回頭看,春天的芬芳已成為過去。上天也如同世人一般喜好弄情,先約束花神不讓花朵盡情開放。如今卻放開了酴醿,讓它散發出紫色花蕊的香氣,又讓芍藥盡情綻放,毫無保留。黃鶯還在婉轉啼鳴,仿佛笙聲一般,疲倦的蝴蝶依舊舞動著翅膀。杜鵑鳥無知地只知道催促人們歸家,它那難聽的叫聲誰會去聽呢。不妨擺下長筵一直飲到天亮,送別舊春迎接新夏,我心中沒有絲毫愧疚。旁人笑我這個八十歲的老翁,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這世間的過客。何必去問家中有沒有糧食儲備,只要時節到了就盡情地飲酒。我聽了這些話不禁再三嘆息,在酒邊聽到這些話,我們并非知心好友。杜甫憂愁的情懷在清醒時更多,誰說醉酒狂放吟詩能像李白一樣呢。
二十有一日:即二十一日。有,通“又”。
絮云:如棉絮般的云朵。
軟春腳:為春天送行。
流禪:流轉變化。
酴醿(tú mí):一種薔薇科植物,夏季開花。
詰旦:清晨。
怍(zuò):慚愧。
擔石儲:指少量的糧食儲備。
莫逆:指知心朋友。
此詩具體創作時間不詳,但從詩中可知是暮春時節,詩人八十歲時所作。此時詩人已到暮年,面對季節的更替,感慨時光易逝,人生短暫,從而借送春之景抒發自己的人生感悟。
這首詩主旨是借送春表達對時光流逝的感慨和對人生的思考。其特點是語言質樸,情感真摯,既有惜春之情又有豁達的人生態度。在文學史上雖未產生重大影響,但展現了詩人暮年的心境和文學創作風格。
雨歇涼生枕罩。不夢大槐宮殿。惟對謫仙人,一笑高情眷眷。離恨。離恨。無奈曉窗雜囀。
玉樹芝蘭,冰清況有閨房秀。畫堂如晝。相對傾醇酎。合巹同牢,二姓歡佳耦。憑誰手。鬢絲同紐。共祝齊眉壽。
直下承當,本來能解,莫遣干休。算如今蹉過,崢嶸歲月,分陰可惜,一日三秋。鬧里偷聲,日中逃影,用盡機關無少留。爭知道,是漚生即水,水外無漚。 世人等是悠悠。誰著個工夫里求。但掩耳竊鐘,將泥洗塊,覓花空里,舐蜜刀頭。何以忙中,尻輿浸假,邀取三彭同載游。真如界,向毗盧頂上,薦取無憂。
慣送往來舟。風生瑟瑟秋。傍荒灘、影共江流。一片冷云低欲護,棲不定、有沙鷗。 渾似柳綿柔。吹殘紅蓼洲。嘆年華、逝水難留。最是愁多頭易白,擔盡了、別離愁。
紺滑一篙春水,云橫幾里江山。一番煙雨洗晴嵐。向曉碧天如鑒。 客枕謾勞魂夢,心旌長系鄉關。封姨慳與送歸帆。愁對綠波腸斷。
支枕亂愁并,廉纖靜夜聽。響空階、點滴分明。一樣芭蕉秋戰雨,渾不似、故園聲。 塵夢苦難醒,勞勞度此生。濕寒衾、淚已成冰,剩有歸心隨斷雁,飄泊處、又無憑。
春意茫茫春色里,又還幾度花期。淡晴時候盡融怡。梅腮翻白后,柳眼弄青時。 正是江城天氣好,樓臺燈火星移。相逢無處不相宜。輕狂行樂處,明月夜深歸。
去年今夜他鄉月。病酒兼傷別。今年又見月團圞。贏得今宵身在、故鄉看。 人生幾度逢今夕。莫問陰晴缺。茫茫合向醉中過。自把一尊清酒、酹嫦娥。
家山此去無多路。久沒個、音書去。一別而今佳節度。黃花開未,白衣到否,籬落荒涼處。崢嶸歲月遠秋暮。空腹便便無好句。菊意愆期渾未許。那堪惹恨,年來此日,長是瀟瀟雨。
飛盡林花綠葉絲。十分春色在荼。多情幾日風朝雨,留戀東風未許歸。天意好,與君期。如今且醉□蛾眉。明年上國春風里,賞遍名花得意時。
輕寒料峭雨連纖。一縷春愁似水添。瘦到腰圍亦自嫌。
意懨懨。滿院飛花不捲簾。
圓冰之中,似是疑非,端詳欲驚。恁兩眉恨鎖,潛消蛾綠,雙鬟愁擁,暗換鴉青。
水剪瞳寒,花搏頰艷,昔日憐伊此日憎。傷憔悴,問今吾故我,誰駐真形。
晶瑩枉自通靈。只難卜、團圞過一生。嘆憑人幻象,隨悲隨喜,泥人癡坐,如醉如醒。
簾捲春風,奩開秋月,獨舞吟鸞感不勝。重磨拭,照瑕疵無愧,心共澄清。
邀鶴云閑,款鷗夢冷,西風吹散朋簪。待不思量,又因芳訊浮沉。
卻憐幾葉芭蕉雨,作凄涼、響和疏砧。一聲聲,那管人愁,滴碎秋心。
銷魂。記取天涯別,悵河橋柳岸,隔浦春深。嚼蕊吹花,等閑妨了清吟。
憑誰細唱瀟瀟曲,恁離情、強半難禁。證詩盟,剪燭何時,同話塵襟。
月到樓臺第幾。十里金蟲成綴。裊瑯玕、爭罥絳球起。試新妝、嬉春粉黛,盈盈暗香,結誰家秾李。 擁緹騎。簫鼓沸三市。別指春風畫隼,歸度鰲山影里。閑紅翠。揮觴不待、游人分袂。悄朱簾十二。
風外橘花香暗度。飛絮綰、殘春歸去。醞造黃梅雨。冷煙曉占橫塘路。 翠屏人在天低處。驚夢斷、行云無據。此恨憑誰訴。恁情卻倩危弦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