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道中
客行適瀟湘,凄其歲云晏。
枯梢風騷勞,荒郊云漶漫。
摵摵雨聲急,皚皚雪花燦。
抽縈泥途深,眇默山堠遠。
日莫欲稅駕,天末扣孤館。
米盡甑生塵,薪濕火不暖。
此意對三閭,似結兩重案。
人生如空華,百歲等抹電。
那忍聽客塵,日夜苦相煎。
懷安名所敗,飽食親孰顯。
恭承古昔訓,險阻庸敢憚。
信知有此身,乃是一大患。
愁深不能寐,歌長未及亂。
門前車鐸鳴,翰音復號旦。
客行適瀟湘,凄其歲云晏。
枯梢風騷勞,荒郊云漶漫。
摵摵雨聲急,皚皚雪花燦。
抽縈泥途深,眇默山堠遠。
日莫欲稅駕,天末扣孤館。
米盡甑生塵,薪濕火不暖。
此意對三閭,似結兩重案。
人生如空華,百歲等抹電。
那忍聽客塵,日夜苦相煎。
懷安名所敗,飽食親孰顯。
恭承古昔訓,險阻庸敢憚。
信知有此身,乃是一大患。
愁深不能寐,歌長未及亂。
門前車鐸鳴,翰音復號旦。
我出行前往瀟湘,正值年末,心中凄涼。枯樹枝在風中搖動,荒郊上云氣彌漫。急雨簌簌而下,皚皚白雪閃耀。道路泥濘難行,遠處的山堠渺茫難見。天色將晚想停車投宿,在天邊叩開孤獨的客館。米吃完了,甑中生塵,柴是濕的,火也不暖。這番境遇對著屈原,好像有兩重心事糾結。人生如同空中的花,百年就像閃電一閃而過。哪忍心聽那塵世的煩惱,日夜苦苦煎熬。貪圖安逸會敗壞名聲,吃飽喝足又有誰能真正彰顯。恭敬地秉承古訓,怎敢畏懼險阻。確實知道有了這身軀,便是一大憂患。愁緒深沉難以入眠,長歌未到終章。門前車鈴響起,雄雞又報曉了。
適:往,到。
凄其:凄涼的樣子。歲云晏:一年將盡。云,語助詞;晏,晚。
梢:樹枝。騷勞:擾動。
漶漫:彌漫。
摵摵(sè):象聲詞,形容風雨聲。
抽縈:纏繞,這里形容道路泥濘難行。
眇默:渺茫。堠(hòu):古時在官道旁,每隔一段距離堆砌的石堆,作為標記。
日莫:日暮,傍晚。稅駕:停車休息。
甑(zèng):古代蒸飯的一種瓦器。
三閭:指屈原,屈原曾任三閭大夫。
空華:佛教語,指虛幻不實的景象。
抹電:閃電。
客塵:佛教語,指塵世的煩惱。
懷安:貪圖安逸。
亂:古代樂曲的最后一章。
車鐸:車上的鈴鐺。
翰音:指雄雞。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考證,但從詩中可以推測,詩人在歲末出行至瀟湘途中,遭遇艱難困苦。當時可能社會動蕩,旅途充滿艱辛,詩人在困境中引發了對人生的思考。
這首詩主旨在于抒發旅途艱辛和人生感慨,展現了詩人在困境中堅守古訓、不貪圖安逸的品質。其突出特點是情景交融,以質樸語言表達深沉情感。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反映了當時文人的生活狀態和思想情感。
柴汝官哥各浪傳,摩娑秋色到龍泉。筵中宣德新磁在,笑殺何郎食萬錢。
旋折蓮蓬破綠瓜,酒杯收起點新茶。飛蠅不到冰壺凈,時有涼風入齒牙。
閉門長閱舊農書,樂與山間草木俱。自詫犁鋤培植慣,況當雨露發生馀。石因分種云根動,窗待成陰晝影虛。漫說秋林紅葉好,且看新綠坐停車。
筍輿穿過萬重山,邂逅登亭一解顏。剩欲題詩遍蒼石,舉頭羞見嶺云閒。
七曲清陂障斷流,農家籬落半沙洲。數聲長樂疏鐘晚,棲鳳橋邊景最幽。
門外春泥一尺深,窗間云氣十分陰。寒氈溜雨衾如鐵,濕灶凝煙火似金。酒解驅愁時強飲,詩多感舊懶長吟。貧家不愿千金粟,但得陽烏照晚林。
盍簪何啻得明龜,醉里呼曹自啟扉。我保刳腸正藏六,到將無處得同歸。
明公枉珍遺,開緘霜雪色。自非玉女春,必假天孫織。剡藤失浮薄,海苔無光澤。元是秘府藏,親向御手得。秋風柿葉館,筆研久荒寂。飛來一朵云,列弟厭金碧。如何上所賜,波及滄浪客。焚香再封裹,還坐翻太息。盜發唐昭陵,無復晉墨跡。顧茲抱貞素,恬閱世代易。尚憐先代時,龍翰溢邦國。蠶繰盡輸征,鶉結曾不惕。吾元本恭儉,世祖膺圣德。羊鞟代白麻,遂爾混區域。侈用幾何年,離亂亦以極。明星爛河岳,雞叫扶桑白。當寫大寶箴,直上玉階側。詎敢輕點涴,令人卻湔滌。
天花夜逐東風來,千山萬山白皚皚。三陽獻瑞后土澤,六出呈巧馮夷裁。漫空冥冥柳絮起,匝地漠漠梨花開。玉龍群飛銀海涌,縞鶴萬舞瓊林摧。廣寒羽衣離素闕,姑射仙子升瑤臺。蘇卿嚙氈心壯烈,王恭披氅身毰毸。山陰返棹迷處所,東郭破履行徘徊。懸弧鵝鳴誤擊柝,灞橋驢凍疑銜枚。山僧有時聞折竹,野客無處尋真梅。枯枝點綴生蓓蕾,宿麥蓋覆埋根荄。氣凌市井貴白墮,光粲城郭無黃埃。翰林石鼎月團片,太尉金帳羊羔醅。重裀群飲繡帷底,一蓑獨釣寒江隈。誰憐高士僵欲死,坐覺大地春先回。歐公白戰不持鐵,效顰自愧非其材。寒窗一笑呵凍筆,誰能為我貽瓊瑰。東皇夜駕云車來,縞衣兩蓋光皚皚。平明散作萬花落,幻出天巧非人裁。初疑蜚廉怒驅海,倒捲萬疊銀山摧。又疑中秋十五夜,月色冷浸玻瓈臺。恍如天女乘白鶴,曼陀落手輕毰毸。又如楊花傍簾幕,垂垂欲下還徘徊。鳥飛無影人跡滅,瘦馬僵縮難加枚。曉云無路空有夢,暗香不度終非梅。色欺山礬玉屑蕊,凍屈庭草黃金荄。寒威透肌起圓粟,冷艷奪目無纖埃。呵冰濡我紫毫筆,煖湯熱我真珠醅。梁園勝賞猶想像,繽紛不辨隩與隈。鄒枚司馬不可見,妍辭秘思堪抽回。謝公作賦千載后,只今誰復攄奇材。我言諸子毋自縮,荊山俯拾皆玫瑰。
浮云西北來,蕩子策輕辀。借問欲何之,鳴鞭向薊州。落日照顏色,凄風吹征裘。一去萬里途,安知經幾秋。飛鳥繞樹間,噭噭戀其儔。豈無瑯玕食,念子不能酬。紅顏坐成老,空想大刀頭。
歸來乎山中,他鄉莫久滯。君莫慮無衣,山中有蘿薜。歸來乎山中,他鄉莫久系。君豈慮無舟,山中有蘭桂。歸來乎山中,他鄉莫久延。君豈慮無飲,山中有甘泉。歸來乎山中,他鄉莫久羈。君豈慮無玲,山中有紫芝。
近到揚雄宅,徘徊至夕暉。那知三宿別,竟作九原歸。許劍嗟何及,懸床事已非。祇應重過日,獨泣向空扉。
細草小橋茅舍幽,嫩條微雨惜新柔。綠鋪丘壟茵氈展,山抹涳蒙水墨勾。交錯荒阡連遠樹,寂寥野渡系扁舟。春耕端是瓊州早,泥浪犁波伴叱牛。
千峰流云送鳴雨,萬壑長風戰高樹。擁蓋山人何處歸,林深野寒日將暮。日將暮,行路苦。天地陰陽倏忽殊,山人慎勿輕出戶。
袈裟半袒坐層檐,仰看星橋香懶添。猛憶那年今夜月,如花人對讀楞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