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頌八十五首 其三○
水瀉巖前，蛩吟砌下。
問著衲僧，有口如啞。
百二十日，弄真像假。
今朝突出拂子頭，浄倮倮，赤灑灑，沒可把。
水瀉巖前，蛩吟砌下。
問著衲僧，有口如啞。
百二十日，弄真像假。
今朝突出拂子頭，浄倮倮，赤灑灑，沒可把。
溪水從巖前傾瀉而下，蟋蟀在臺階下低吟。若問那些修行的僧人，他們卻像啞巴一樣有口難言。在這百二十天里，真真假假相互交織。如今突然拿出拂子，純凈無染，赤條條的，無可把握。
蛩：蟋蟀。
衲僧：僧人，因僧人穿衲衣而得名。
百二十日：可能指一段特定的修行時間。
浄倮倮：純凈、無牽掛的樣子。
赤灑灑：形容毫無掩飾、本真的狀態(tài)。
沒可把：無可把握、捉摸。
此詩為偈頌，偈頌常用于禪宗表達(dá)佛法禪理。作者創(chuàng)作時可能處于寺廟修行環(huán)境中，在日常的自然景象和與僧人的交流中感悟到禪機(jī)，從而創(chuàng)作此詩以開示眾人。
這首偈頌主旨在于傳達(dá)禪理的難以言說和修行的高深。其突出特點(diǎn)是用自然景象和簡單動作揭示深刻道理。在文學(xué)史上，它是禪宗文學(xué)的一部分，體現(xiàn)了禪宗文學(xué)以簡潔語言表達(dá)深邃思想的特色。
卓筆峰高半入云，秀鐘人物迥超群。山川一日收靈氣，留得揚(yáng)雄死后文。
琪樹含云濕未收，曉來靈鵲立枝頭。彊彊不遂群飛去，淂喜應(yīng)先報(bào)羽流。
妾心如寒梅，隨郎遍江東。妾身如飛雪，知落何亭中。雪花故清絕，何人能擊節(jié)。梅花歲歲春，千秋香不滅。
裊裊晚風(fēng)清，脈脈銀潢淺。澹月疏籬三兩枝，寂寞無人見。相望一年年，別緒千千萬。化作秋魂也是愁，此境誰能遣。
但愿人人，識破浮生。速抽身、猛棄塵情。休妻別子，絕利忘名。便灑然惺，豁然悟，頓然明。虎嘯龍吟，氣爽神清。做真修、汞煉鉛烹。心平行滿，丹結(jié)功成。得跨云霓，朝玉帝，住蓬瀛。
不如歸去，衡茅盡有棲遲處。十畝沙田野水濱，廟堂鐘鼎饒憂慮。不如歸去。
牽腸小幅，誰畫梅間鵲。幾度殘花同淚落。數(shù)點(diǎn)尋常筆墨，還記當(dāng)時百年約。夢初覺，空嗟世情薄。覓吟侶，笛邊酌。看桃枝未綠愁先著。醉里幽懷，斷鴻何處，凄冷斜陽巷陌。
彼美池中魚，隊(duì)隊(duì)何活潑。彼美林間鹿，一草相呼掇。宇宙原同胞，八荒皆我闥。矧我同心人，忍自相秦越。迢迢千里道，得侶斯不躠。為語同心人，斯道相濡沫。長吟伐木詩，慰我中情豁。
江蘺生汀洲，香氣何清婉。欲采寄所思，不憚道路遠(yuǎn)。疾風(fēng)吹塵沙，山澤蛟蛇混。誰復(fù)惜芳菲，空悲歲年晚。小魚頭如針，大魚須如松。小大各生育，孰私天地功。坤靈發(fā)淫怒，溟海簸驚風(fēng)。大魚食小魚，陂池為之空。陂空水亦竭，小大相噞喁。但見灌莽間，顱骨成崆巃。殘膏飫螻蟻，孰辨鯨與鯼。儳婦厭貧夫，常懷相棄心。慨慕東家子，年少多黃金。輕身改西托，布被爛錦衾。寧憶秋風(fēng)起，霜露凄繁林。葉落枝亦盡，愁聞蜻蛚吟。云月雖不明，精魄固長在。飛蛾亦何知，乘時妒光彩。天高多飄風(fēng)，煙霧中叆叇。紛紛墮蒿棘，終竟為何罪。人生如浮云，飄搖無根蒂。昨暮青山阿，今朝滄海澨。風(fēng)波無定時，淪躓難為計(jì)。是中茍不爽，曷問耿與翳。申胥存楚國，仲連卻秦帝。此士雖則亡，英名千萬世。渴人常夢飲，饑人常夢餐。中宵羈旅夢，兩臂生羽翰。騰身入紫青，吹面天風(fēng)寒。驚覺凜毛發(fā)，感我涕汍瀾。吾觀神龍變，天地為晦冥。龍成宰元化，嘉澤浹四溟。出山不飄風(fēng)，入水無震霆。枯萎仰沾溉，沃若生蔥青。豈比蜧與蜦，裂石摧巘陘。俾民舉疾首，抏神蹙眉聽。鷹本是鷙鳥，爪利翮勁疾。胡為化為鳩，鈍拙無與匹。棲遲荊棘間，粒啄營口實(shí)。暮啼墻角雨，朝啼屋頭日。昔為眾鳥畏，今為眾鳥咥。運(yùn)命苦不常，孰為金石質(zhì)。愚公志移山，精衛(wèi)思填海。山高海茫茫，心事金石在。松柏冒雪霜，秀色終不改。春陽熙幽林，卓立有光彩。急雨漲潢潦，溝池成五湖。青蛙與耿黽，得意鳴相呼。自謂樂無似，至足不求馀。蓬萊有玄鶴，曾見東海枯。清夜唳長風(fēng)，哀音繞天衢。使我起太息，黑髯變霜須。空庭生夕陰，高閣留返照。歸鴉集紛紛，棲雀鳴噭噭。冥思觀群物，肆目展遐眺。草樹蔚參差，云霞相輝耀。慷慨商山心，想像蘇門嘯。大鵬摶扶搖，斥鴳翳蓬藋。悠悠共淪汨，潰潰堪一笑。惟豺知祭獸，獺亦知祭魚。豺獺有報(bào)本，人道當(dāng)何如。華堂飫玉食，盜賊塞中涂。那能不自愧，而以耀庸愚。吁嗟千載下，枯骨空專車。雷藏蟄蟲伏，雷動蟄蟲起。蟲雷不相期，冥契非人使。英雄應(yīng)有時，何異膻致蟻。神劍無風(fēng)胡，銅花蝕泥滓。種荷淥池中，荷生葉猶紫。掠萍逐蛙蟈，恐畏傷荷蕊。荷心有露珠，的皪無泥滓。荷根有藕絲，纏綿誰得似。陰崖有喬樹，乾鵲巢其顛。朝食葉上露，暮食葉下蟬。巢成長眾雛，鳴飛一何嬛。但愿本根固，風(fēng)雨得安眠。如何就搖落，而不抱悁悁。蒼蠅眼晝明，蚊蟲眼夜明。明眼利口觜，晝夜無時停。拍死紛籍籍，飛來更營營。一旦霜風(fēng)起，棱威肅天刑。飛者不復(fù)飛，鳴者不復(fù)鳴。雖有太陽光，不能煦其生。乃知天勝人，智力徒斗爭。豺狼食人肉，蚊虻食人血。食肉死須臾，食血死不輟。哀哀露筋女，肉盡惟皮骨。誰謂蚊虻微，積銹能銷鐵。蚊母羽蟲孽，與人無怨尤。胡為含毒害，吐蚊吼如牛。紛紛散草澤，??森戈矛。無辜受螫蠚，皮破腥血流。覆巢或有令，未應(yīng)后鵂鹠。黃鷹食鳥雀，山雞食蟲豸。蜂食花上蜜，蝦食苔間滓。兔食茅草根，鳳食梧桐子。所嗜由性成，易之則皆死。冥觀付一笑，誰與窮茲理。魯陽仰揮戈，羲和為紆轡。耿恭俯拜井，涌液出荒地。精誠所感格，高厚靡不至。人生亦良難，如何殄其類。蓬蒿滿六合，慚愧真宰意。在昔信陵君，謙勞實(shí)弘度。好士天下稀，賓客遠(yuǎn)傾慕。救趙奪兵符，掃清邯鄲霧。歸來存大梁，秦甲詟東顧。魏王木偶人，朽心自成蠹。讒言一以入，危石不可據(jù)。日落西河陰，歌鐘怨零露。天鸙巢蒿草，形軀纖且微。不知懷何事，直上聞天扉。啾啾終日鳴，天聽不可希。鎩羽口吻裂，落日空悲歸。雉死為從雌，鹖死為斗力。蜜蜂死泄憤，鸤鳩死求食。象犀好齒角，狨豹美毛色。紛紛死相藉，殺身奉華飾。自取夫豈過，外至良可惻。?獍合族烹，梟鵙宜卵殈。山林久穢薈，誰復(fù)繼禹益。天風(fēng)觸萬竅，小大皆有聲。律呂與懸匏，嘈嘈同一鳴。人情有所鐘，聲氣為之使。無知而強(qiáng)聒，則亦懸匏耳。殊俗甘朐?，比之芻牛腴。殷勤奉賓客，自謂敬有馀。鴟嚇雖異貫，赤惑誰能祛。霾陰蔽玄象，清渭混污渠。誰能繼夏后，再分龍與魚。大星出西方，晱晱如明月。兒童驚指示，草木見毫發(fā)。夜久斗柄回，人靜涼風(fēng)發(fā)。徙倚步中庭，空煙散成雪。楚人將適蜀，揚(yáng)帆信江水。江闊多西風(fēng)，帆逸行不止。日暮入海濤，極目無涯涘。鯨魚吹高浪，舵折檣竿圮。頓足空號呼，煙波千萬里。沖霄難為羽，泛海難為舟。縛羊駕我輅，猛志空悠悠。農(nóng)時失耕耨，何以望有秋？決藩盜菽粟，鷹隼不如鳩。韶華不我與，去若川水流。歲莫獨(dú)彷徨，凜凜懷百憂。爰居避風(fēng)翔，豈冀粢牲祀。臧孫強(qiáng)自用，取笑于君子。拾蟲養(yǎng)鳳凰，將以為觀美。徒令翚翟畏，長逝深林里。神仙不世出，蟪蛄笑蜉蝣。嘉禾曠膏澤，稊稗矜有秋。驅(qū)馬將焉往，荊棘滿崇丘。玄陰結(jié)嚴(yán)冬，芳意坐自遒。鴻鵠從何來，哀鳴聲啾啾。愿欲適縣圃，路阻迷所投。況我孱懦成，引領(lǐng)空憂愁。桓溫一老兵，豈識捫虱士。擁眾臨上流，竟作跋扈鬼。符堅(jiān)氐羌豎，何能作天子。耽耽視中原，為有景略耳。知人圣難之，求賢在虛己。袁曹豈力敵，生死一彈指。惆悵后來人，慷慨前車軌。英英木槿花，振振蜉蝣羽。乘彼三秋露，及此六月雨。容好能幾時，生成亦良苦。十年搆阿房，一日化為土。染須作童顏，于身竟何補(bǔ)。不如順天命，保己良多祜。天地若大甕，萬物生其腹。人猶腹中蟲，蠢蠢隨化育。鉆攻無時休，臟腑為翻覆。帝青調(diào)元?dú)猓M不畏戎毒。皤然命滌蕩，汗下兼涌衄。蚩蚩自狂猘，涫沸交殺戮。何當(dāng)瞑眩定，風(fēng)止水歸瀆。鑄鐵作鋤犁，春耕待秋熟。二儀播元?dú)猓瑫円姑彝C(jī)。有生即有死，化工亦何私。彼狂牽所欲，冥行失康逵。無航思利涉，發(fā)此百禍機(jī)。賊人還自賊，擾擾竟何為。郭南有窮夫，黃發(fā)對老妻。見人抱兒女，仰面看天啼。郭北有宕子，鮮服明春閨。累累倚門親，疏茹乏鹽醯。盛年異欣戚，薄暮空噬臍。達(dá)生貴知命，胡為苦悲悽。咬咬水中鳧，谷谷墻下雞。良無返哺望，乳抱何棲棲。瞑目思此理，惆悵中自迷。盜蹠矨梁肉，原思餒窮閭。夷齊采薇蕨，儀秦駟高車。祥麟殪西狩，尼父空嘆吁。天道果福善，彼蒼竟何如。老眼瞇昏夜，見螢以為燈。燈螢何足辨，所悲老且瞢。瞢老復(fù)何用，甘心就無能。逍遙麋鹿愿，所得良巳弘。鬼神陰陽精，變化無定跡。如能禍福人，豈向人求食？而況天地心，坦坦甚正直。祭祀本人情，將以牲與稷。居歆豈在物，馨香薦明德。葛伯信不臧，虞公亦何益。前王有舊章，敬之在無射。海鯨乘扶搖，激水騰九旻。退潮觸泥沙，顱骨空嶙峋。猛虎掉尾行，飲血不滿唇。跳哮逞雄攫，系首八尺緡。賦命雖在天，成之亦由人。嗟嗟燈上蛾，亦豈厭其身。夷齊值明時，餓死西山陽。四老生亂世，采芝以徜徉。李業(yè)遇公孫，欲蓋反受殃。嚴(yán)陵辭故人，萬古清名揚(yáng)。性也實(shí)有命，君子順其常。漫漫云間鳥，冥冥隨風(fēng)翔。海宇豈不寬，六翮有短長。浩歌向日月，曲盡意茫茫。
白發(fā)相逢兩故人，共談時事欲沾襟。老來喜有歸耕樂，亂后慚無濟(jì)世心。常說文章非事業(yè)，深知書劍誤冠簪。如今得似終南叟，萬疊青山一曲琴。
玄運(yùn)不自巳，清秋暗迫來。金風(fēng)軋煩暑，爽氣溢樓臺。世事全如夢，韶華半不回。馀光更幾許，相賞莫相猜。
杜門公子起謀秦，十五商于一旦貧。可惜論囚臨渭者，扁舟未識五湖人。
別離未是尋常事，要見丈夫兒女情。太傅中年猶作惡，阿蒙三日即知名。北風(fēng)鴻雁天籠野，落日牛羊路繞城。我亦平生四方愿，先生未可辦歸耕。
春臺路古，想店月潭云，雞鳴關(guān)候。巾車爾久。記湘累降日，留詞勸酒。不是行邊，待與持杯論斗。算吾壽。已待得河清，萬古晴晝。京國事轉(zhuǎn)手。漫宮粉堆黃，髻妝啼舊。瑤池在否。自劉郎去后，宴期重負(fù)。解事天公，道是全無又有。浯溪友。笑浯溪、至今聱叟。
誰挽天河響落山，潮聲半夜到江干。倒流三峽水何擊，捲起千堆雪正寒。想是蛟從其下舞，料應(yīng)龍?jiān)诖酥畜础Ｈ缇笫至粢鞴P，千古坡詩可并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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