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張?見寄
掀髯一笑天地間,八代文衰誰為起。夷陵丹砂空自光,中山老{兀夋}不可使。
一從麥秀獲麟臺,二千余載無文字。謫仙豈無希圣心,誰其起予二三子。
張君忽贈白云句,墨妙筆精真可喜。宗師奇澀費吟噍,三讀方能得其意。
奮髯蒼鼠色無冤,吐氣黑蛟云可致。恨子初筵我旅酬,妙處安能為摽指。
懼遭掎摭不哦詩,畏觸禍刑寧作史。翰林主人子墨卿,昔也同盟今趣異。
不見當年圣德詩,猶被他人呼怪鬼。慙君問我乞余丸,安得錦囊出懷里。
丈夫蓋棺事始定,斯文固應付后死。試問涪翁余七言,松苓臭味固相似。
掀髯一笑天地間,八代文衰誰為起。夷陵丹砂空自光,中山老{兀夋}不可使。
一從麥秀獲麟臺,二千余載無文字。謫仙豈無希圣心,誰其起予二三子。
張君忽贈白云句,墨妙筆精真可喜。宗師奇澀費吟噍,三讀方能得其意。
奮髯蒼鼠色無冤,吐氣黑蛟云可致。恨子初筵我旅酬,妙處安能為摽指。
懼遭掎摭不哦詩,畏觸禍刑寧作史。翰林主人子墨卿,昔也同盟今趣異。
不見當年圣德詩,猶被他人呼怪鬼。慙君問我乞余丸,安得錦囊出懷里。
丈夫蓋棺事始定,斯文固應付后死。試問涪翁余七言,松苓臭味固相似。
掀動胡須在天地間大笑,八代文風衰微有誰能振興?夷陵的丹砂空自發光,中山的老態龍鐘之人不可任用。自《麥秀》《獲麟》之后,兩千余載再無真正的文章。謫仙李白難道沒有仰慕圣賢之心?誰能啟發我等二三子?張君忽然贈我如白云般清妙的詩句,筆墨精妙實在令人欣喜。您的詩風奇崛艱澀需反復吟誦,讀三遍才能領會深意。詩中氣勢如蒼鼠奮髯毫無屈冤,又似黑蛟吐氣可致風云。遺憾當初您設筵我以酒酬答,詩中妙處如何能一一指出?害怕被指摘而不敢吟詩,畏懼禍刑寧可修史。翰林的主人與文友,昔日同盟如今志趣已異。不見當年那首《圣德詩》,仍被他人呼為怪鬼。慚愧您問我討要‘余丸’,我哪有錦囊從懷中取出?大丈夫蓋棺方能論定,文章本應交付后來人。試問涪翁我的七言詩,與松苓的氣味本就相似。
八代:指東漢、魏、晉、宋、齊、梁、陳、隋,此時期文風衰靡,韓愈曾提出‘文起八代之衰’。
麥秀:商亡后箕子作《麥秀歌》,此處代指文化衰微之嘆;獲麟臺:孔子作《春秋》絕筆于獲麟,代指經典著作。
謫仙:指李白,因其詩才超逸被賀知章稱為‘謫仙人’。
子墨卿:代指文人,《漢書·揚雄傳》中‘子墨’為虛構的文學對話者。
圣德詩:可能指因詩獲罪之事(如蘇軾烏臺詩案),暗指文字獄風險。
余丸:典出《后漢書·方術傳》賣藥翁遺丸,此處喻指創作妙法或經驗。
涪翁:黃庭堅號涪翁,作者(陳師道)與黃同屬江西詩派,故以‘松苓臭味相似’喻文風相契。
此詩為北宋詩人陳師道次韻回應友人張?(疑為張耒)的贈詩。創作于北宋中后期,詩文革新后文壇仍存文風浮靡之弊,加之黨爭與文字獄(如烏臺詩案)影響,文人創作多有顧忌。詩中既感慨文運衰微,亦反映當時文人‘懼遭掎摭’的創作困境。
全詩以回應贈詩為引,縱論古今文運,既有對文風衰頹的憂嘆,又含對友人詩才的稱賞;既表露‘畏觸禍刑’的創作顧慮,更以‘蓋棺事定’‘斯文后死’自勉,體現詩人對文學傳承的責任意識與矛盾心境,是北宋中后期文人心態與文學觀的典型寫照。
坡覓牛矢路,公渡牛矢嶺。遂令污穢地,居然化清境。令代曹子方,陳三延癩頸。何時躡吾履,迢迢山路永。
秋風騎鶴向天涯,路入揚州興轉遐。有客登樓懷玉樹,何人開觀出瓊花。壇前橫槊三千幟,橋上吹簫十萬家。笑殺紫薇今夜醉,布帆無賴宿蒹葭。
云崖倚天開,蒼淵下澄澈。世傳靈劍飛,山石千丈裂。神蹤去不返,今作蛟龍穴。是非漭難誥,歲久多異說。惟當清夜來,靜賞潭上月。
飛語初騰觸細文,廷中交構更紛紜。綱條既甚秋荼密,枉直何由束矢分。御史皆稱素長者,府徒半識故將軍。卻憐比戶吳興守,詬辱通宵不忍聞。
孤舟信一泊,南垞湖水岸。落日下崦嵫,清波殊淼漫。
世事寧非數,人生合有災。幾年勞積累,一日變灰埃。出谷鶯非托,遷巢燕亦猜。但看勤植立,天意有安排。
窗外葵榴照眼明,香蒲沁酒注銀瓶。自無飲量堪同醉,非慕清名效獨醒。一日沈湘悲楚客,千年吊古讀騷經。他鄉記節聊隨俗,艾虎朱符掛戶庭。
河出昆崙派九州,屹然砥柱立中流。蒼松若比丘山重,豈但回頭費萬牛。
紫云扶日上盤盤,花氣薰衣露始乾。行處不禁春色惱,回身卻倚玉闌干。
海風吹處盡浮云,月蝕瑤臺色色昏。誰識卅年辛苦力,老來含淚入斯門。
竹閒初折半斜枝。
吊奠剛逢秋仲天,木樨香滿祭筵前。音容宛在猶如昨,耿耿靈光耀九泉。
我未讀公詩,久矣知葉有。地非產此人,人知此地否?當與君子鄉,俱傳千載后。風饕閟春陽,高節且堅守。
南過銅柱絕風塵,北望金門戀隱淪。豆蔻花前千里客,桄榔樹底十年人。驂鸞雪擁名山色,驅鱷云開大海春。聞道天雞來旦暮,可令宣室遲孤臣。
朝車皆有從,暮轍各有投。茫茫聲利區,賤客難獨留。豈無平生交,音容杳南州。幽懷欲有訴,寤寐不可求。追我夙昔歡,負子今日游。勉矣尚有適,所困非所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