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詩
燕說談古書,六籍無詩如。彼序鬼一車,毛鄭賁其須。
古今幾大儒,亦復鼓應桴。歷年二千余,耳目為所驅。
卓哉紫陽朱,訂頑砭其愚。俗說力掃除,沙沉得簡珠。
士惑真難祛,于今道猶孤。高叟一鄙夫,服膺與世殊。
在天懸方諸,如聞嘆起予。
燕說談古書,六籍無詩如。彼序鬼一車,毛鄭賁其須。
古今幾大儒,亦復鼓應桴。歷年二千余,耳目為所驅。
卓哉紫陽朱,訂頑砭其愚。俗說力掃除,沙沉得簡珠。
士惑真難祛,于今道猶孤。高叟一鄙夫,服膺與世殊。
在天懸方諸,如聞嘆起予。
有人像郢書燕說般穿鑿附會談論古書,六經之中沒有像《詩經》這樣的經典。那些為《詩經》作序的說法多如載鬼的車乘,毛亨、鄭玄的注疏如同為胡須添飾。古往今來多少大儒,也隨聲附和如同鼓響應鼓槌。歷經兩千余年,人們的耳目被這些說法左右。卓越的紫陽先生朱熹,糾正愚見針砭時弊。盡力掃除世俗之說,如沙沉后得見簡冊中的明珠。士人的迷惑真難去除,至今正確的道理仍顯孤單。高叟不過是個鄙陋之人,卻能衷心信服與世俗不同的見解。這道理如天上懸著的方諸承露器,仿佛能聽到它啟發我的感嘆。
燕說:典出《韓非子·外儲說左上》,指穿鑿附會的解說。
六籍:即六經,《詩》《書》《禮》《易》《樂》《春秋》。
毛鄭:漢代傳《詩》的毛亨(大毛公)、毛萇(小毛公)與鄭玄(東漢經學家),代指漢儒注《詩》傳統。
紫陽朱:朱熹,號紫陽,南宋理學家,曾重新注釋《詩經》,反對漢儒附會美刺說。
方諸:古代用于承接露水的玉器,此處比喻高遠的真理標準。
此詩當為作者針對宋明時期《詩經》學現狀而作。漢代毛鄭注《詩》多附會政治美刺,后世儒者多盲從;朱熹《詩集傳》主張回歸《詩經》文本原意,掃除附會。詩中肯定朱熹的糾偏之功,批判士人仍受舊說束縛,反映了作者推崇獨立思考、反對盲目尊古的學術立場。
全詩圍繞“學詩”主題,批判漢儒以來附會注《詩》的流弊,高度肯定朱熹破除俗說、還原《詩經》本旨的貢獻,呼吁士人擺脫舊說迷惑,體現了重實證、求本真的學術精神,是一首具有鮮明思想性的論學詩。
一想流年百事驚,已拋漁父戴塵纓。
青春背我堂堂去,白發欺人故故生。
道困古來應有分,詩傳身后亦何榮。
誰憐合負清朝力,獨把風騷破鄭聲。
夾逕盡黃英,不通人竝行。
幾曾相對綻,元自兩行生。
叢比高低等,香連左右幷。
畔搖風勢斷,中夾日華明。
間隔蛩吟隔,交橫蝶亂橫。
頻應泛桑落,摘處近前楹。
幽鳥飛不遠,此行千里間。
寒沖陂水霧,醉下菊花山。
有恥長為客,無成又入關。
何時臨澗柳,吾黨共來攀。
度歲不相見,嚴冬始出關。
孤煙寒色樹,高雪夕陽山。
瀑布寺應到,牡丹房甚閑。
南朝遺跡在,此去幾時還。
涼風西海來,直渡洞庭水。
翛翛木葉下,白浪連天起。
蘅蘭委皓雪,百草一時死。
摧殘負志人,感嘆何窮已。
平生無解亦無操,永日書生坐獨勞。
唯覺宦情如水薄,不知人事有山高。
孤心好直迍猶強,病發慵梳癢更搔。
何事故溪歸未得,幾拋清淺泛紅桃。
嗚嗚吹角貳師營,落日身閑笑傲行。
盡覺文章尊萬事,卻嫌官職剩雙旌。
終休未擬降低屈,忽遇還須致太平。
頻上水樓誰會我,泗濱浮磬是同聲。
昔我覩云夢,窮秋經汨羅。
靈均竟不返,怨氣成微波。
奠桂開古祠,朦朧入幽蘿。
落日瀟湘上,凄涼吟九歌。
戰戰復兢兢,猶如履薄冰。
雖然叨一掾,還似說三乘。
瓶汲南溪水,書來北岳僧。
戇愚兼抱疾,權紀不相應。
傷禽棲后意猶驚,偶向黐竿脫此生。
身外不思簪組事,耳中唯要管弦聲。
耽吟乍可妨時務,淺飲無因致宿酲。
秦客莫嘲瓜戍遠,水風瀟灑是彭城。
盤逕入依依,旋驚幽鳥飛。
尋多苔色古,踏碎籜聲微。
鞭節橫妨戶,枝梢動拂衣。
前溪聞到處,應接釣魚磯。
千尋萬仞峰,靈寶號何從。
盛立同吾道,貪程阻圣蹤。
嶺奇應有藥,壁峭盡無松。
那得休于是,蹉跎亦臥龍。
我來從北鄙,子省涉西陵。
白發初相識,秋山擬共登。
鄰居帝城雨,會宿御溝冰。
未報見貽作,耿然中夜興。
異色稟陶甄,常疑主者偏。眾芳殊不類,一笑獨奢妍。
顆折羞含嬾,藂虛隱陷圓。亞心堆勝被,美色艷于蓮。
品格如寒食,精光似少年。種堪收子子,價合易賢賢。
迥秀應無妬,奇香稱有仙。深陰宜映幕,富貴助開筵。
蜀水爭能染,巫山未可憐。數難忘次第,立困戀傍邊。
逐日愁風雨,和星祝夜天。且從留盡賞,離此便歸田。
少年流落在幷州,裘脫文君取次游。
攜挈共過芳草渡,登臨齊憑綠楊樓。
庭前蛺蝶春方好,床上樗蒲宿未收。
坊號偃松人在否,餅爐南畔曲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