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桑嘆
美哉豳郊道,風日清且熙。條桑紛冉冉,采蘩復祁祁。盛時不可再,亂世誠堪悲。守令既暗懦,兇黠何紛披。千林非無主,奪攘無孑遺。白刃鬭原野,長乂守路垂。羸童擁樹泣,弱隸空籃歸。更憐貧家女,束手看蠶饑。爾蠶何不幸,生此叔季時。千筐與萬箔,委棄如京坻。昔聞花門亂,倒麥折桑枝。幸無風塵警,氣象胡爾為。天門萬里遠,吾君那得知。恨無古膚使,觀風采吾詩。
美哉豳郊道,風日清且熙。條桑紛冉冉,采蘩復祁祁。盛時不可再,亂世誠堪悲。守令既暗懦,兇黠何紛披。千林非無主,奪攘無孑遺。白刃鬭原野,長乂守路垂。羸童擁樹泣,弱隸空籃歸。更憐貧家女,束手看蠶饑。爾蠶何不幸,生此叔季時。千筐與萬箔,委棄如京坻。昔聞花門亂,倒麥折桑枝。幸無風塵警,氣象胡爾為。天門萬里遠,吾君那得知。恨無古膚使,觀風采吾詩。
豳地郊外的道路真美啊,風和日麗天朗氣清。采桑的枝條紛紛下垂,采白蒿的人眾多忙碌。盛世時光一去不返,亂世景象實在可悲。地方官員昏庸懦弱,兇惡狡黠之輩肆意橫行。千萬桑林并非無主,卻被搶奪得一干二凈。利刃在原野上爭斗,長耙守在路邊劫掠。瘦弱孩童抱著樹哭泣,低賤仆役空籃而歸。更可憐那貧苦家的少女,只能束手看著蠶兒挨餓。你們的蠶兒多不幸,生在這衰亂之世。成筐成箔的蠶具,都被丟棄堆積如山。從前聽說回紇之亂時,曾有倒麥折桑的暴行。如今幸無戰亂警報,為何景象如此凄慘?天門離此萬里之遙,我們的君王怎會知曉?只恨沒有古代的特使,體察民情采錄我這首詩。
豳(bīn)郊:豳地郊外,豳為古地名,在今陜西彬縣一帶。
熙:和樂,明亮。
條桑:采桑的枝條;冉冉:下垂的樣子。
蘩(fán):白蒿;祁祁(qí qí):眾多的樣子。
暗懦:昏庸懦弱;兇黠(xiá):兇惡狡黠。
奪攘(rǎng):搶奪;孑(jié)遺:遺留,剩余。
羸(léi)童:瘦弱的孩童;弱隸:地位低下的仆役。
叔季時:指末世、衰亂之世。
箔(bó):養蠶的竹篩;京坻(dǐ):堆積如山。
花門亂:指安史之亂(花門為回紇別稱,曾助唐平亂但也有劫掠)。
風塵警:戰亂的警報;胡爾為:為何如此。
膚使:皇帝的特使,典出《詩經·小雅·甫田》。
詩作約創作于中晚唐社會動蕩時期。此時地方官吏昏庸('守令既暗懦'),豪強惡徒趁機劫掠('兇黠何紛披''奪攘無孑遺'),即便無戰亂('幸無風塵警'),百姓仍因桑蠶被劫陷入困境('弱隸空籃歸''束手看蠶饑')。詩人目睹民生慘狀,借'劫桑'事件揭露社會矛盾,呼吁關注民間疾苦。
此詩以'劫桑'為核心事件,通過盛亂對比與細節刻畫,揭露中晚唐地方治理失序、百姓困苦的現實,展現詩人對民生的深切關切。語言質樸,情感真摯,是唐代現實主義詩歌的典型之作。
年時聽雨高樓上,痛惜花枝。明日離披,喜道今宵美睡宜。而今風雨巴山夜,相對如癡。點滴尋思,不耐新涼更索衣。
莫嫌微雪壓梅芽,已有歸鴻泊浦沙。天上詔來難久駐,直須早看洛陽花。
林表翠光出,浮埃不能涴。俯瞰松下石,冉冉飛云過。何人來棲真,復懷須彌座。
君王不受辟寒釵,永巷泥金進損齋。欲上太清樓下石,啼鴉落日滿宮槐。
一貧兼萬苦,輾轉又長安。歲暮關山客,哀朝蟻虱官。計難全侍畜,生已負衣冠。往事填胸滿,踟躕到夜闌。
中無門戶四無旁,學者徒勞捉影忙。珍重故園千古月,夜來依舊不曾藏。
東方風來滿眼春,花城柳暗愁殺人。復宮深殿竹風起,新翠舞衿凈如水。光風轉蕙百馀里,暖霧驅云撲天地。軍裝宮妓掃蛾淺,搖搖錦旗夾城暖。曲水漂香去不歸,梨花落盡成秋苑。
密霰三冬集,玄云四望同。迷漫屯巨壑,浩蕩布長空。拂曙光交映,連宵勢倍雄。廉纖時雜霧,淅瀝暗隨風。漠漠緣堤厚,霏霏入塹融。重陰浮海岱,積素暈河嵩。擬絮情殊愜,探梅思未窮。凍埋深浦竹,寒折大江楓。遠渚拳饑鷺,荒陂匿斷鴻。貂殘秦塞上,鹢返越溪東。沾濕全妨舵,傾敧半壓篷。群呼憐榜豎,獨釣羨漁翁。爨擁孤煙白,爐煨宿火紅。衾裯屏障外,幾簟畫圖中。翠管徐聞笛,冰弦驟拂桐。褰簾珠錯落,振佩玉籠蔥。石鼎龍涎汎,瓷甌雀舌镕。錦袍狂太白,彩筆粲文通。飛動昭陽燕,翩褼洛水鴻。輕盈團粉頰,綽約膩酥胸。握麈神先王,持螯興愈洪。登仙寧有道,中圣自無功。流徵傳詞客,清商奏樂童。君看白雪賦,萬古孝王宮。
天于西北虧,地于東南傾。煉石補缺漏,蹴山塞重溟。洪河稽天流,象罔紛縱橫。赤手障頹波,萬古焉能成。漆室有隱憂,非嘯鄰婦驚。其力誠何施,其志良可矜。
混沌夜死元氣裂,煉石穿絲補天缺。誰將馀鞴鼓八風,一點元精鑄明月。顧兔飛上天,清光缺復圓。嫦娥抱影空嬋娟,一朝影落松風顛。古佛龐眉兩癯肩,筑室勘道來何年。摩尼寶光照濁水,天花散落香爐煙。溪上青山不知數,日日春風長蘭杜。褰衣便欲問真源,斷猿疏雨青林暮。松云仙人披錦袍,爽致寫入猩猩毛。一川晴靄動空碧,萬壑翠氣翻云濤。手攜綠綺琴,為子彈鳴皋。金樽瀉酒對山月,仙之人兮如可招。仙之人兮如可招,汗漫與子同游遨。
衡門植五柳,東籬采叢菊。長嘯有馀清,無奈酒不足。當世宜沉酣,作色召侮辱。乘興賦歸歟,千載一辭獨。
明昭惟馨,威儀孔時。鏘鏘鳴佩,欽薦牲犧。惟恭惟祗,無愆無違。周旋中禮,肅恭委蛇。
蝶懶鶯慵芳草歇。綠暗紅稀,柳絮飄晴雪。有意送春還惜別。杜鵑爭奈催歸切。繡閣無人簾半揭。暗憶邊城,十載音書絕。惟有東風無異說。年年來趁梅花月。
天上姮娥元不老,人間紫府長春。朱顏鶴發更清新。觀音常自在,水月凈無塵。有子飄飄麟閣像,有孫庭下詵詵。他年看取遞成名。進封加上國,榮拜太夫人。
凜凜重瞳日月新,四方驚喜識天人。共知若木初升旦,且種蟠桃莫計春。請吏黑山歸屬國,給扶黃發拜嚴宸。紫皇應在紅云里,試問清都侍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