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浮次韻予亦再賦
咨余運頹侵,非復少年日。
嵇康既習懶,長卿又嬰疾。
避客如避仇,俗子意多失。
獨于聲氣同,跡兩心事一。
糲飯盤菹芹,濁酒籩撰栗。
家食雖清貧,尚有幣余斥。
每思世路巇,身不寒而栗。
何如掩關臥,黑甜過崖蜜。
覺來荷長才,樂圃??芝術。
末路值令弟,自遠造余室。
未久欲思歸,依人似高適。
飛飛羽差池,秋鴈避春乙。
可憐陸士衡,嗚咽送親密。
橈音轉回塘,無由望文鹢。
咨余運頹侵,非復少年日。
嵇康既習懶,長卿又嬰疾。
避客如避仇,俗子意多失。
獨于聲氣同,跡兩心事一。
糲飯盤菹芹,濁酒籩撰栗。
家食雖清貧,尚有幣余斥。
每思世路巇,身不寒而栗。
何如掩關臥,黑甜過崖蜜。
覺來荷長才,樂圃??芝術。
末路值令弟,自遠造余室。
未久欲思歸,依人似高適。
飛飛羽差池,秋鴈避春乙。
可憐陸士衡,嗚咽送親密。
橈音轉回塘,無由望文鹢。
可嘆我的命運逐漸衰敗,已不再是少年時光。像嵇康一樣習性懶散,如司馬相如般身染疾病。躲避俗客如同避仇,那些俗人多不能理解我的心意。唯獨與志同道合者相交,雖形跡有別卻心意相通。粗飯搭配腌芹菜,濁酒配著盤中栗子。居家生活雖清貧,尚有余錢可支配。每念及世途艱險,便不寒而栗。不如關門安睡,酣眠勝過崖蜜的香甜。醒來肩負長才,在樂圃中挖掘芝術。晚年得遇賢弟,從遠方來探訪我家。未久便欲歸鄉,依附他人恰似高適。羽毛參差翻飛,秋雁避開春燕。可憐陸機,曾嗚咽送別至親。槳聲轉回塘,再難望見畫鹢之船。
運頹侵:命運衰敗,逐漸受侵蝕。
嵇康:三國魏文學家、思想家,竹林七賢之一,以懶散不羈著稱。
長卿:西漢司馬相如的字,曾患消渴疾(糖尿病)。
嬰疾:患病。嬰,纏繞、遭受。
聲氣同:志同道合,意氣相投。
糲飯:粗劣的飯食。
菹芹:腌漬的芹菜。菹,腌菜。
籩:古代祭祀或宴會時盛果品等的竹制器具。
幣余斥:余錢。幣,貨幣;斥,指使用后剩余。
世路巇(xī):世途艱險。巇,險峻。
黑甜:指酣睡,俗語有“黑甜一覺”。
??(zhú):挖掘。
末路:晚年,人生最后階段。
令弟:對對方弟弟的尊稱。
造:拜訪,來到。
羽差池:羽毛參差不齊,比喻分離、不整齊。
秋鴈避春乙:秋雁與春燕時序不同,比喻聚散無常。乙,通“燕”。
陸士衡:西晉文學家陸機,其《贈弟士龍詩》有“含情滿胸臆,欲言不能吐”的別情描寫。
橈(ráo)音:槳聲。橈,船槳。
文鹢(yì):船首畫有鹢鳥的船,代指遠行的船只。鹢,水鳥,古代船首畫鹢以壓水神。
此詩當作于作者晚年,具體時間未詳。詩中提及‘末路值令弟’,可見是晚年與弟弟相聚后又將分離時所作。結合‘運頹侵’‘世路巇’等句,推測作者當時歷經人生挫折,身體衰病(如‘嵇康習懶’‘長卿嬰疾’),對世途險惡多有感慨,故通過詩歌抒發身世之嘆與兄弟情誼。
此詩通過自述晚年衰頹之境、避世獨處之情,以及與賢弟聚散的經歷,展現了對人生際遇的深沉感慨。詩中既流露出對世途艱險的憂慮與避世的淡泊,亦蘊含對親情友情的珍視。用典自然,對比鮮明,語言平實而情感真摯,是一首兼具個人抒情與生活意趣的佳作。
誰品鄱陽守,四人賢不知。如何堯舜世,能使野無遺。
落日放船好,晴煙豁眼開。名山無少分,茲意未全灰。白首傷岐路,黃金待筑臺。水邊三畝宅,長嘯獨歸來。
去年雪欺客,平地一尺深。謝遣東閣花,那顧西床琴。故人初不知,屋側乃見尋。悠然振永起,誰復明此心。寒梅臥煙雨,山澤有奇氣。六龍扶翼之,月袂攬云轡。先生九疑仙,心識真筌秘。裁詩作花骨,瘦凈乃可貴。
華月初生夜,高樓獨倚時。天長人去遠,秋半雁來遲。寶瑟凄涼調,銀箋宛轉詞。應知愁似海,不解鬢成絲。
勾吳多好友,不及爾情深。昔見如瓊樹,相依苦雅琴。愁生落花處,夢繞包山陰。吟詠內書罷,松風吹好音。
惜誦以致憫兮,發憤以抒情。所作忠而言之兮,指蒼天以為正。令五帝以?中兮,戒六神與向服。俾山川以備御兮,命咎繇使聽直。竭忠誠以事君兮,反離群而贅疣。忘儇媚以背眾兮,待明君其知之。言與行其可跡兮,情與貌其不變。故相臣莫若君兮,所以證之不遠。吾誼先君而后身兮,羌眾人之所仇。專惟君而無他兮,又眾兆之所讎。壹心而不豫兮,羌不可保也。疾親君而無他兮,有招禍之道也。思君其莫我忠兮,忽亡身之賤貧。事君而不貳兮,迷不知寵之門。忠何罪以遇罰兮,亦非余心之所志。行不群以巔越兮,又眾兆之所咍。紛逢尤以離謗兮,謇不可釋。情沈抑而不達兮,又蔽而莫之白。心郁邑余侘傺兮,又莫察余之中情。固煩言不可結詒兮,愿陳志而無路。退靜默而莫余知兮,進號呼又莫吾聞。申侘傺之煩惑兮,中悶瞀之忳忳。昔余夢登天兮,魂中道而無杭。吾使厲神占之兮,曰:「有志極而無旁。」「終危獨以離異兮,」曰:「君可思而不可恃。故眾口其鑠金兮,初若是而逢殆。懲于羹者而吹?兮,何不變此志也?欲釋階而登天兮,猶有曩之態也。眾駭遽以離心兮,又何以為此伴也?同極而異路兮,又何以為此援也?晉申生之孝子兮,父信讒而不好。行婞直而不豫兮,鯀功用而不就。」吾聞作忠以造怨兮,忽謂之過言。九折臂而成醫兮,吾至今而知其信然。矰弋機而在上兮,罻羅張而在下。設張辟以娛君兮,愿側身而無所。欲儃佪以干傺兮,恐重患而離尤。欲高飛而遠集兮,君罔謂汝何之?欲橫奔而失路兮,堅志而不忍。背膺牉以交痛兮,心郁結而紆軫。梼木蘭以矯蕙兮,糳申椒以為糧。播江離與滋菊兮,愿春日以為糗芳。恐情質之不信兮,故重著以自明。矯玆媚以私處兮,愿曾思而遠身。
巖頭風急樹攲斜,溪畔漁樵十數家。老盡往來名利客,年年秋水映蘆花。
大堝難為兄,小堝難為弟。百里見主峰,眾山皆迤邐。
橋外花開日,分明雪作圖。不將他樹雜,未有一家無。多處半青嶂,香時過太湖。濁醪元易得,市遠亦須沽。
夜窗賓主話,秋浦蟹魚肥。配飲無錢買,思將畫換歸。
敢慕昔賢居曠達,分甘吟骨寄山阿。劉伶常備隨身鍤,陶令曾為自挽歌。未必浮生于此悟,算來忙處為人多。北邙原上堪回首,莫枉心情用太過。
何處。漠漠荒煙,那辨東西路。不敢問居人,獨喚江頭渡。莫遣扁舟經南渚。怕流紅、悄隨人去。道遠何妨一程誤。拚歸時日暮。
半溪辭我去,極口謂公賢。素履元隨地,幽居不愧天。留臺分道日,賜告養痾年。一見醇醪醉,先聲不浪傳。
晨趍建禮聽鳴珂,又到幽居訪薜蘿。鳳吹忽從雍畤下,雁聲還向露寒過。省郎遇主年垂暮,客舍逢辰恨轉多。遙想侍臣扶玉幾,更衣應問夜如何。
暮投巖下寺,路失問潺湲。月出翻嫌樹,云歸不辨山。石橋臨水斷,茅屋映溪關。別有高棲者,鐘聲杳靄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