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趙同年贈示進退格 其一
半生湖海老元龍,不肯函書問子公。
蓬鬢此來真潦倒,荷衣久已倦迎逢。
春風期集幾年夢,夜醉比鄰一笑同。
已洗從前箏笛耳,豈堪奉缶雜倕鐘。
半生湖海老元龍,不肯函書問子公。
蓬鬢此來真潦倒,荷衣久已倦迎逢。
春風期集幾年夢,夜醉比鄰一笑同。
已洗從前箏笛耳,豈堪奉缶雜倕鐘。
半生漂泊湖海間如陳登般老去,不愿寫信問候那些世俗之人。如今蓬亂的鬢發更顯潦倒,身著荷衣早已厭倦迎來送往。春日同游集會已成多年舊夢,夜醉鄰舍間,一笑便心意相通。已洗凈從前聽箏笛俗樂的耳朵,哪能忍受瓦缶與名鐘混雜之音。
元龍:指三國陳登,《三國志》載其“湖海之士,豪氣不除”,此處借指有豪氣的自己。
子公:代指世俗之人,或用漢代陳遵(字孟公)典故,指熱衷應酬者。
蓬鬢:蓬亂的鬢發,形容潦倒之態。
荷衣:用荷葉制成的衣服,指隱士裝束,此處喻遠離世俗。
期集:定期聚會,指春日同游雅集。
箏笛耳:聽慣世俗樂曲的耳朵,喻沉迷俗務。
奉缶:捧著瓦盆,比喻粗劣音樂;倕鐘:傳說中巧匠倕所制之鐘,喻高雅之樂。
此詩為和友人趙同年之作(次韻),當創作于詩人晚年。或因經歷半生漂泊,厭倦世俗應酬,故借唱和之機抒懷,反映宋代文人晚年對人生狀態的反思與志趣堅守。
全詩以“進退格”(平仄交替)為體,通過回憶半生漂泊、厭倦俗務、追懷舊游等內容,表達堅守高潔志趣的主旨。用典自然,情感深沉,展現了宋代文人詩中常見的人生感慨與精神追求。
頻年分將閫,那敢厭粗官。花著雙眸暗,霜侵兩鬢殘。四郊才罷警,七澤忽憂乾。未報君恩重,清高愧伯鸞。
遠客難為別,西風吹月明。不堪殘夢破,沙際亂蟲鳴。
天臺何處足幽居,委羽山前一草廬。田繞薜墻都種秫,沼通溪水剩栽魚。桃花每落尊中酒,鶴影時浮幾上書。一走功名為客久,不知歸夢近何如。
篷窗坐春雨,偏與睡相宜。襆被支頭穩,茶甌破夢遲。昔年為客慣,今日覺吾衰。無限滄洲意,令人有所思。
當日持杯啜飲連,迷心醉夢忽成仙。欲看妙跡何能現,疢首涌歌如汩泉。
夕泊大堤口,雨氣侵肌骨。舟子不得停,鳴槳中夜發。聞道海門近,驚栗不敢越。漁燈隱遙浦,簫鼓聲未歇。人語煙中村,舟橫沙上月。岸接遠流平,樹入回波沒。不睹潮漲奇,安知溟渤闊。喔喔天雞鳴,東望蒼煙裂。霞生赤城嶠,日出扶桑窟。朧朧五云里,欲吐金銀闕。鐘鼓羅宮廷,百辟修朝謁。整衣顧我仆,神情坐超忽。
在昔信陵君,謙勞實弘度。好士天下稀,賓客遠傾慕。救趙奪兵符,掃清邯鄲霧。歸來存大梁,秦甲詟東顧。魏王木偶人,朽心自成蠹。讒言一以入,危石不可據。日落西河陰,歌鐘怨零露。
風塵猶澒洞,江海轉深沉。不作乘桴興,徒懷擊楫心。
涼飆生兩鬢,何事不堪憐。宿雨停宵月,新霜亂曉煙。狂無方外侶,興怯飲中仙。雁影燈前落,聲聲攪獨眠。
王君名真愚,惡世多狡獪。千金為卜鄰,喜我愚相類。彼此兩忘形,送迎嫌瑣碎。客或不具冠,主亦不束帶。有時呼濁醪,對酌取同醉。殽核隨有無,盤飧戒奢忲。古人縱真率,要不過吾輩。君今別我行,拂衣何綷?。豈憶秋江寒,鱸肥正堪膾。槜李有青襟,一一待品裁。既無州縣勞,亦鮮簿書債。教育得英才,君心豈不快。嗟我愚無徒,獨行恐招悔。剩馥與殘膏,何由復沾丐。臨岐對樽酒,不飲發長嘅。
殘春匹馬辭建章,天南冀北遙相望。游子衣裳滯江雨,故人劍佩鏘胡霜。王程忽訝芳草暮,客心有似浮云長。安得雙鴻起天末,相思寄爾明月珰。
載酒攜山榼,安琴制石床。鳧眠皆傍母,蜂去自從王。谷雨收茶早,梅天曬藥忙。不扶靈壽杖,筋力老能強。
寒燈耿幽幕,蟲鳴清夜闌。起行望清天,明月在云端。美人隔千里,山河杳漫漫。玄云翳崇岡,白露凋芳蘭。愿以綠綺琴,寫作行路難。憂來無和聲,弦絕空長嘆。
勝流還入幕,賢否數嘉賓。婉畫無遺慮,佳言更可人。中郎才簡亮,開府句清新。淥水稱佳麗,于今不足云。
邊地清明日,凄涼嘆未歸。楊花知客意,撩亂馬頭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