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頌七十六首 其五
五峰門下,三個五個。
衲被幪頭,圍爐打坐。
鼻笑瞿曇,平欺達磨。
又誰管你,張三李六。
諸方爐鞴正炎炎,何似徑山文武火。
五峰門下,三個五個。
衲被幪頭,圍爐打坐。
鼻笑瞿曇,平欺達磨。
又誰管你,張三李六。
諸方爐鞴正炎炎,何似徑山文武火。
在五峰禪師的法席下,聚集著三五個修行者。他們用僧衣蒙住頭,圍著火爐靜坐參禪。這些人竟以鼻嗤笑釋迦牟尼,甚至公然輕視達摩祖師。又有誰會在意你張三李四這些世俗之輩。其他宗門的修行如同火爐火勢正猛,哪比得上徑山用文武火候恰到好處的修持。
五峰:禪宗寺院或禪師代稱,此處指某禪門宗匠的法席。
衲被:僧衣,因用碎布縫綴而成,故稱‘百衲衣’。
幪頭:覆蓋頭部,形容專注修行的狀態。
瞿曇:釋迦牟尼佛的姓氏,此處代指佛陀。
達磨:即菩提達摩,禪宗初祖。
爐鞴(bèi):冶煉用的風箱與火爐,此處比喻其他宗門激烈的修行方式。
文武火:文火(微火)與武火(猛火),比喻修行中張弛有度、靈活圓融的方法。
此偈當為宋代禪宗僧人所作。禪宗發展至宋,更重內在體悟而非形式,作者以五峰門下修行場景為引,批判當時某些宗門執著經典、崇拜祖師的流弊,提倡修行應如‘徑山文武火’般靈活自然,契合禪宗‘直指人心’的核心思想。
本偈通過描繪禪門修行場景,以調侃筆調破除對佛陀祖師的盲目崇拜,強調修行需不拘形式、自然圓融。語言質樸機趣,是禪宗‘以詩說禪’的典型之作,體現了宋代禪宗‘呵佛罵祖’‘平常心是道’的思想特色。
采蓮惟采花,
不敢采蓮子。
其中有苦意,
與妾心相似。
斜風斜雨竹房寒,云里蓬萊枕上看。愁過一春容鬢改,吟成五字帶圍寬。書生薄命元同妾,丞相憐才不論官。泣向青天懷烈士,古來惟有報恩難。
形骸土木佛燈前,黃閣情深有夢牽。喘似吳牛初見月,瘦如遼鶴不沖天。詩題半作逃禪偈,酒價都為買藥錢。知己未酬徒骨立,一生孤負佩龍泉。
廣廈千萬閒,
吾廬弊獨寒。
猶將折弦琴,
欲和薰風彈。
茆椽近野田,亭午見炊煙。
稚筍穿籬出,夭桃傍水妍。
云霞諸嶺近,雞犬數家連。
睍睆聞黃鳥,清于弄管弦。
昨日之日不可留,飛光迅速如波流。嗟嗟少壯終白頭,愿及芳時任遨游。
吳姬當筵歌白纻,清絲急管間宮呂。妙舞低回玉杯舉,如何不樂空延佇。
堂前花開艷春陽,錦屏圍暖羅綺香。撾鐘考鼓宴高張,美人起舞紅袖揚。
滿堂欣欣樂未央,但恐一夕秋風涼,空自徘徊明月光。
百戰江山一水萍,武昌宮闕舊亭亭。
枝梧蜀漢爭持角,控制東南欲建瓴。
未定中原安枕席,底思建業厭魚鯖。
只今鐵鎖銷沉后,浪打寒潮入穴青。
一枕之甘,萬戶不愿。
清風之快,萬玉不價。
為我謝避俗翁,誰在羲皇之下。
最愛重陽后,相過有夙緣。
酒逢知己醉,花向上公妍。
有客攜公干,何人是謫仙。
興長那覺晚,寒月照歸鞭。
高臥煙霞一布衣,平生蹤跡似君稀。邑門無事不曾到,鄉社有情常醉歸。
荷斧斫來林筍嫩,引泉灌得藥苗肥。山中修養年年好,焉得相從便息機。
松花為食草為衣,養道延年過古稀。留客必須春色去,登山常伴月明歸。
偏憐野水群鷗好,不羨侯門駟馬肥。更喜追陪有難弟,晚年投老最知機。
生平臭味繄誰親,況復衰殘逼仄身。
司業多情惟勸飲,鄭虔善繪卻嫌貧。
分金詣重心先醉,啄木嘴長性詎馴。
異日相思憐索莫,寄秋詩草屬高人。
文武無方略,平生負國深。艱危遂如此,嘯詠復何心。
邊地才充少,勞生病易侵。更誰相慰喻,佳語似風琴。
一飽不可得,去家依故人。疲驢萬山雨,小別亦酸辛。
鐵鎖蠻江渡,松明店壁塵。此行無劫帥,書問慰慈親。
夜起飯牛薄暮舂,
古人既老始明農。
殘年尚欲勤東作,
未肯將身旁瘦筇。
明皇昔日侈東封,千乘萬騎紛云從。超然意象小秦漢,七十二代思兼容。
金泥玉檢著符瑞,江茅鄗黍昭虔供。禮成大祀頌聲作,鴻文典誥鏗鐘鏞。
天章神筆縱揮灑,鸞飄鳳泊翔游龍。磨崖深刻紀歲月,萬古照耀天門東。
是時國家正全盛,地大物阜民和豐。廟堂宴安漸鳩毒,玉魚繡褓酣深宮。
侈心一開蠹隨入,九廟俄頃飛灰紅。淋鈴蜀道馳萬里,百神不救塵埃蒙。
徒存茲碑峙巀嶪,雨蝕蘚剝云煙中。牧兒野火燒不得,至今椎拓傳遺蹤。
吳郎嗜古得此本,世守什襲裝池工。高齋招我共銷夏,披襟展玩清宵同。
規連珠樹矩折玉,墨彩騰上光熊熊。手摹口誦極贊賞,忽憶往事心神忡。
《中興》反正頌神武,亦有巨刻磨巃嵷。盛衰治亂互倚伏,鑒戒實可垂無窮。
殷憂啟運滿致覆,此理自古關昭聾。開天已遠代幾易,猶留寶刻珍書叢。
摩挲掩卷三嘆息,人君莫漫夸豐功。
十年淹泊望修門,
臨水登山幾斷魂。
短鬢星星身欲老,
小樓微月宿青村。
西湖橋下水云蘇,
春水桃花白飯魚。
我與西湖留后約,
不須重寄廣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