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古 其一
煌煌庭中菊,秋后各已花。玄霜下蒼葉,憔悴同凡葩。
采之或傷生,不采謂我遐。貴賤詎不然,無已安其家。
蕭條陶彭澤,歸去隨風沙。自古有如此,我何良嘆嗟。
季倫昔富貴,舉國稱石家。千金買綠珠,歌舞笑春華。
醉歸擊珊瑚,恨不窮驕奢。黃塵洛陽起,里第生桑麻。
仲尼卒旅人,歷聘空摧車。古來竟何為,不見東門瓜。
煌煌庭中菊,秋后各已花。玄霜下蒼葉,憔悴同凡葩。
采之或傷生,不采謂我遐。貴賤詎不然,無已安其家。
蕭條陶彭澤,歸去隨風沙。自古有如此,我何良嘆嗟。
季倫昔富貴,舉國稱石家。千金買綠珠,歌舞笑春華。
醉歸擊珊瑚,恨不窮驕奢。黃塵洛陽起,里第生桑麻。
仲尼卒旅人,歷聘空摧車。古來竟何為,不見東門瓜。
庭院中艷麗的菊花,入秋之后各自綻放。黑霜覆蓋了綠色的葉子,(菊花)變得憔悴,與普通花卉一樣。采摘它可能損傷生命,不采又說我疏遠它。貴賤難道不也是如此?不如安心守著自己的家。蕭條的陶彭澤(陶淵明),歸鄉后如隨風的沙粒(漂泊)。自古以來就有這樣的事,我又何必長嘆?石季倫(石崇)昔日富貴,全國都稱其為石家。用千金買下綠珠,歌舞中笑對春光。醉歸時擊碎珊瑚,遺憾不能更窮奢極欲。洛陽揚起黃塵(戰亂),宅第中長出桑麻(荒蕪)。孔子最終仍是旅人,周游列國空使車駕損毀。自古以來究竟追求什么?不見東門種瓜的邵平(指富貴無常)。
玄霜:黑霜,深秋的霜。
凡葩:普通的花卉。
遐:疏遠。
詎(jù):難道。
陶彭澤:指陶淵明,曾任彭澤縣令。
季倫:石崇,字季倫,西晉富豪。
綠珠:石崇愛妾,以美貌著稱。
擊珊瑚:石崇與王愷斗富,擊碎珊瑚樹以炫富的典故。
黃塵:代指戰亂。
里第:住宅。
仲尼:孔子,名丘,字仲尼。
歷聘:指孔子周游列國,游說諸侯。
東門瓜:秦末東陵侯邵平,秦亡后種瓜于長安東門,后世以“東門瓜”代指失勢后的平民生活。
此詩為陶淵明《擬古》組詩其一,約作于晉宋易代之際。此時陶淵明已歸田隱居,通過詠物、詠史,反映對世態炎涼、富貴無常的觀察,暗含對動蕩時局的感慨,以及自身淡泊自守的心境。
全詩以庭菊起興,借菊花榮枯喻人生際遇,又列舉陶淵明、石崇、孔子、邵平等歷史人物,對比其不同命運,揭示富貴無常、世事變遷的規律,最終落腳于“安其家”的生活態度,體現詩人超然物外的人生智慧。
南浦菰蒲繞白蘋,東吳黎庶逐黃巾。野棠自發空流水, 江燕初歸不見人。遠岫依依如送客,平田渺渺獨傷春。 那堪回首長洲苑,烽火年年報虜塵。
洛陽有人名玉清,可憐玉清如其名。善踏斜柯能獨立, 嬋娟花艷無人及。珠為裙,玉為纓。臨春風,吹玉笙。 悠悠滿天星。黃金閣上晚妝成,云和曲中為曼聲。 玉梯不得蹈,搖袂兩盈盈。城頭之日復何情。
洪爐無久停,日月速若飛。忽然沖人身,飲酒不須疑。
雨過輕風弄柳,湖東映日春煙。晴蕪平水遠連天。隱隱飛翻舞燕。 燕舞翻飛隱隱。天連遠水平蕪。晴煙春日映東湖。柳弄風輕過雨。
碧窗紗透春寒極。極寒春透紗窗碧。誰送縷金衣。衣金縷送誰。 玉肌生嫩粟。粟嫩生肌玉。溫處坐香茵。茵香坐處溫。
玉釵松鬢凝云綠。綠云凝鬢松釵玉。雙翠礙枝長。長枝礙翠雙。 色絲添意密。密意添絲色。紅映袖紗籠。籠紗袖映紅。
企仰仙巖歲已深,此行一見即知音。 水簾不卷非朝夕,芝石長生到古□。 孤鶴來迎疑識面,片云飛去出無□。 相逢總是旌陽侶,喚起先生問劍□。
翠柏丹崖,碧云深鎖神仙府。勢盤龍虎。樓觀雄中土。 我欲停時,又恐斜陽暮。黃塵路。客懷良苦。滿目西山雨。
昔時彭祖,聞道有、八百穹崇遐壽。屈指我公今幾許,歷歲才方七九。七百修齡,更三十七,猶是公之有。此逢誕節,蓋須來獻尊酒。 好是子舍孫枝,居官領薦,迭復青毰舊。陶令解龜何太早,去作幔亭仙友。只恐九重,思賢夢覺,未屈調羹手。周公居左,魯公還是居右。
乾淳老人氣岳岳,破冠穿履行帶索。 撐腸拄肚書萬卷,臨風欲言牙齡落。
高會罷飛觴。方錦再移珍席。雷鼎乍烹甘液,試問侯蒼璧。翠虬寶釧捧殷勤,明滅粲金碧。賓主放懷談笑,滿華堂春色。
霜月穿簾乍白,蘋風入坐偏涼。麾燈促席詫時光。桃花歌扇小,楊柳舞衫長。 別乘平分風月,詞人剩引觥觴。莫將幽恨攪剛腸。盡添金掌露,頻注玉猊香。
曉光催角。聽宿鳥未驚,鄰雞先覺,迤邐煙村,馬嘶人起,殘月尚穿林薄。淚痕帶霜微凝,酒力沖寒猶弱。嘆倦客,悄不禁重染,風塵京洛。 追念人別后,心事萬重,難覓孤鴻托。翠幌嬌深,曲屏香暖,爭念歲華飄泊。怨月恨花煩惱,不是不曾經著。者情味、望一成消減,新來還惡。
人生囂塵中,幾若駒過隙。 安得坐此山,枕流復漱石。
楊柳千條綠,桃花萬樹紅。 船行明鏡里,人醉畫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