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在杭叔驥以離湖日見懷詩相遺舟中無事取而次韻兼呈同舟到衢當示叔驥及其兄法曹
江南千萬山,何許為吾棲。深林與豐草,本自麋鹿宜。
長安冠蓋場,誰識杜拾遺。日赴鄭老飯,未救方朔饑。
如我何如人,飄然亦天涯。買舟今日歸,已恨作計遲。
山川舊曾經,所至皆依依。共載得王蔡,何樂其如之。
但恨詩豪人,先我浮春溪。眼中清絕處,收拾隨以西。
遂令我筆端,失去溫潤姿。衢州法曹君,句成亦多奇。
會當一快讀,遣此別后思。人生離合間,可喜更可悲。
但泛石室酒,萬事端能齊。
江南千萬山,何許為吾棲。深林與豐草,本自麋鹿宜。
長安冠蓋場,誰識杜拾遺。日赴鄭老飯,未救方朔饑。
如我何如人,飄然亦天涯。買舟今日歸,已恨作計遲。
山川舊曾經,所至皆依依。共載得王蔡,何樂其如之。
但恨詩豪人,先我浮春溪。眼中清絕處,收拾隨以西。
遂令我筆端,失去溫潤姿。衢州法曹君,句成亦多奇。
會當一快讀,遣此別后思。人生離合間,可喜更可悲。
但泛石室酒,萬事端能齊。
江南有無數的山巒,哪里才是我的棲息之地呢?幽深的樹林和豐茂的野草,本來就是麋鹿適宜生活的地方。在長安那達官貴人聚集的場所,誰能真正了解像杜甫那樣的賢才呢。杜甫每日去赴鄭虔的飯約,卻還是無法擺脫像東方朔那樣的饑餓。像我這樣的人,也飄飄然浪跡天涯。今日買船歸家,只恨自己做回家的打算太晚了。那些曾經游歷過的山川,每到一處都讓我留戀不舍。和王蔡二人同船而行,這是多么快樂的事情啊。只遺憾那位詩風豪邁的人,先我一步在春天的溪流上泛舟。他把眼中那些清幽絕妙的景致,都收攬著帶往西邊去了。這就使得我的筆端,失去了溫潤的姿態。衢州法曹君,寫成的詩句也大多奇特。應當暢快地讀他的詩,來排遣這別后的思念。人生在離合之間,有令人欣喜之事,更有令人悲傷之事。只須暢飲石室酒,萬事都能看得開。
何許:何處。
麋鹿宜:適合麋鹿生存,比喻適宜隱居之地。
長安冠蓋場:指京城中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
杜拾遺:指杜甫,杜甫曾任左拾遺。
鄭老:指鄭虔,杜甫好友。
方朔饑:東方朔曾因俸祿少而饑餓,這里借指生活貧困。
王蔡:同舟的友人。
詩豪人:指叔驥。
法曹君:叔驥的兄長。
石室酒:泛指美酒。
此詩創作背景可能是詩人在杭州時,叔驥以離湖日見懷詩相贈,詩人在舟中無事,便依韻和詩,同時也想將此詩展示給叔驥及其兄長。當時詩人可能處于一種漂泊的狀態,對人生的離合有了深刻的體會,有感而發創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圍繞人生的漂泊、離合以及與友人的情誼展開。其特點是情感真摯,用典自然,語言平實。在文學史上雖可能沒有重大影響,但展現了詩人細膩的情感和真實的生活狀態。
共傳嘉樹鎖山陰,冰彩瑤光自一林。 未必甘滋追大谷,照人風韻故能深。
野老山園未省開,今朝何事客俱來。 炎荒有此清涼地,剪水裝林絕點埃。
一蛬何唧唧,吟入兒童心。 只在竹籬外,篝燈無處尋。
一樹殘花媚曉暉,淡香偏襲旅人衣。 春風落盡東闌雪,三載江南未得歸。
身游城市發將華,眼見人情似槿花。 惟有梁間雙燕子,不嫌貧巷主人家。
天上夢魂何杳杳,日宮消息太沈沈。 君恩不似黃金井,一處團圓萬丈深。 天上鳳凰休寄夢,人間鸚鵡舊堪悲。 平生心緒無人識,一只金梭萬丈絲。
天山巨網,盡牢籠、多少中原人物。趙際燕陲空老卻,千仞巖巖蒼壁。古柏蕭森,高松偃蹇,不管飛冰雪。慕膻群蟻,問君誰是豪杰。重念禹跡茫茫,免狐荊棘,感慨悲歌發。累世興亡何足道,等是轟蚊飛滅。湖海襟懷,風云壯志,莫遣生華發。中天佳氣,會須重見明月。
獨喜其先得我心之所同也。中夕不寐,卒而成章,寫寄和仲,可為后日(原無后日二字,據丁藏舊鈔本補)相見一笑。大德乙巳上元日神峰野客書世途艱阻,正堪悲、萬里清秋搖落。況復乾坤還閉物,奚啻切床膚剝。消長盈虛,循環反覆,夜半驚孤鶴。東君著意,惠風先到巖壑。悅親原有清歡,簟瓢食飲,不害貧家樂。多病留侯空自苦,慚愧長身諸葛。先手躬耕,臥龍岡上,準備豐年獲。豚蹄社鼓,幾時同醉寥廓。
《媭砧課誦圖》者,不材拯官京師日之所作也。拯之官京師,姊劉在家,奉其老姑,不能來就弟養。今姑歿矣,姊復寄食寧氏姊于廣州,阻于遠行。拯自始官日,畜志南歸,以迄于今,顚頓荒忽,瑣屑自牽,以不得遂其志。
念自七歲時,先妣歿,遂來依姊氏。姊適新寡,又喪其遺腹子,煢煢獨處。屋后小園,數丈余,嘉樹蔭之。樹陰有屋二椽,姊攜拯居焉。拯十歲后,就塾師學,朝出而暮歸。比夜,則姊恒執女紅,篝一燈,使拯讀其旁。夏苦熱,輟夜課。天黎明,輒呼拯起,持小幾,就園樹下讀。樹根安二巨石:一姊氏搗衣以為砧,一使拯坐而讀。日出,乃遣入塾。故拯幼時,每朝入塾讀書,乃熟于他童。或夜讀倦,稍逐于嬉,姊必涕泣,告以母氏劬勞勞瘁死之狀;且曰:“汝今弗勉學,母氏地下戚矣!”拯哀懼,泣告姊:“后無復為此言。”
嗚呼!拯不材,年三十矣。念十五六時,猶能執一卷就姊氏讀,日惴惴于奄思憂戚之中,不敢稍自放逸。自二十出門,行身居業,日即荒怠。念姊氏教不可忘,故為圖以自警,冀使其身依然日讀姊氏之側,庶免其墮棄之日深,而終于無所成也。
道光二十四年甲辰秋九月。為之圖者,陳君名鑠,為余丁酉同歲生也。
匆匆別去,算別來、又是幾番春暮。酒債不償還似可,負了若干吟句。渭北春天,江南夜雨,總是傷情處。黯然消歇,綠楊一陣鶯語。空記十載嬉游,如今驀地,兩處成離阻。縱是相逢天涯路,難覓年時歡侶。寄語東君,歲華不駐,誰為留春住。小樓昨夜,東風依舊飛絮。
這情懷、怎生消遣。思量只是凄怨。一春長為花和柳,風雨又還零亂。君試看。便杜牧風流,也則腸先斷。更深漏短。更聽得杜宇,一聲聲切,流水畫橋畔。人間世,本只陰晴易換。斜陽衰草何限。悲歡畢竟年年事,千古漫嗟修短。無處問。是閑倚簾櫳,盡日厭厭悶。浮名盡懶。但笑拍闌干,連呼大白,心事付歸燕。
素蘤多蒙別艷欺,此花端合在瑤池。 無情有恨何人覺?月曉風清欲墮時。
宮紗蜂趁梅,寶扇鸞開翅。數摺聚清風,一捻生秋意。 搖搖云母輕,裊裊瓊枝細。莫解玉連環,怕作飛花墜。
溫溫玉立綠陰中,不犯芳菲逐萬紅。 折盡長淮多暇日,簪聯四座足春風。 應如慶歷梅花瑞,況有昌黎屬句工。 問得君王乞身去,移根栽傍曲欄東。
小能敵大果然強,蟲小贏多必是良。 累勝上肩魁大者,這般蟲小也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