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史 李膺范滂
鳳麟自古待明時,蟣虱何堪論是非。可是首陽可埋骨,爭知人怨首陽希。
鳳麟自古待明時,蟣虱何堪論是非。可是首陽可埋骨,爭知人怨首陽希。
秋山落葉秋聲瑟,遠水浮天天一色。 日暮惟見平湖深,扁舟遙界天光碧。 此時南雁正為群,此際悲鳴斷續聞。 幾處凄酸叫涼月,數聲嘹亮破寒云。 云破天清月浸沙,無端哀咽向蘆花。 早梅暗落高樓笛,楊柳驚飛出塞笳。 幽修似伴魚龍語,更共啼烏催窗曙。 思婦天涯夢不成,征人故國淚如雨。 曾說聽猿易斷腸,那知聞雁重悲傷。 九秋霜露寒更苦,千里關山夜獨長。 塞北江南天浩浩,斜飛欲盡衡陽道。 足下何曾寄客書,聲中只解催人老。 人生真憂是別離,他鄉霜月易成悲。 誰家錦幌銀屏夜,過盡寒聲獨未知。
梧桐聲脫秋聲起,迢迢秋色澹如水。 天上佳期玉露中,人閑良夜金波里。 此時漢使向河源,此夕乘槎犯斗垣。 但驚城舍嚴官府,那識天孫遇河鼓。 云階月地難久留,飄然枯木復乘流。 歸來不問成都卜,肯信身親見女牛。 從此人疑有天路,俱言河漢清可度。 帝子英靈空有人,千秋別淚自沾巾。 可憐匹練高樓色,年年愁殺問津人。
綠水紅蕖欲斷腸,可憐秋色似橫塘。 晚風不見木蘭枻,明月無人花自香。
鷓鴣南枝鳥,愁隨北雁去。 儂家是江南,但愛江南住。
一望家山上虎丘,凄然魄動念同游。林巒不改如平日,蒲柳先衰又幾秋。
敢學登臨小東魯,卻因零落恨西州。鸰原寂寞歸鴻斷,未拂前題已淚流。
酒泉城外碧云端,萬疊芙蓉雪未干。素影欲迷銀漢迥,晴光不逐暖風殘。
氣吞沙漠千山遠,勢壓番戎六月寒。公館日長清似水,幾回吟望倚欄桿。
韓文公之文,起八代之衰,其詩亦怪怪奇奇,獨辟門戶,而考亭先生嘗病其俗,曰《上宰相書》、《讀書城南詩》是也。豈非以其汲汲于求知干進,志在利祿乎?故吾嘗謂文章之事,未論其他,必先去其俗而后可。今天下多文人矣,身在草莽,而通姓名于大人先生,且朝作一文,暮鐫于梓,往往成巨帙,干謁貴人及結納知名之士,則挾以為贄,如此,文雖佳,俗矣。吾讀嚴子祺先之文,深嘆其能矯然拔俗也。無錫自顧端文、高忠憲兩先生講道東林,遠紹絕學,流風未遠。嚴子生于其鄉,誦遺書,沐馀教,被服儒者,邃于經學。平日重名節,慎行藏,視世之名位利祿,若將浼焉。感憤郁塞,觸事而發,故其文立言之旨,多今人之笑為迂者。韓子嘗言:“人笑之,則心以為喜?!狈蛉酥n子者,特以其文辭為流俗所笑,猶杰然為一代儒宗;若立言之旨為流俗所笑,不又加于古人一等乎!雖然,使韓子而居今之世,其立言之旨,當亦如嚴子之迂,必不至有上宰相之書、城南之詩,取譏于大儒矣。嚴子之文,余所見止數十篇,論理論事,明快嚴峭,恂恂儒者而筆能殺人,文辭之工如此!然吾以為文辭之工,今世文人之不免于俗者,亦或能之;其所以矯然拔俗,乃在立言之旨,世所共笑為迂者也。夫世共笑為迂,余獨不以為迂,而欣賞嘆詫,則余亦迂甚矣哉!
德澤波斯淡,謳歌載路聞。偕民登壽域,不老是神君。
砧聲咽,梅花夢斷紗窗月。紗窗月,半枝疏影,一簾凄切。
心前舊愿難重說,花飛春老流鶯絕。流鶯絕,今宵試問,幾人離別。
焚尾花繁,曼殊仙跡,豐臺春色如許。紅遮香徑,碧繞闌干,當日嬌柔堪擬。
想一代詞人,千秋佳麗。消受最憐伊,吟肩試倚。翠巾新拭,繡窗閑語,悄鬟低、猶堪追憶。
天與艷才如此。姍姍月下徘徊,露冷苔黏,釵橫佩墜。
任從他、滿目風光,總被杜鵑催去。
劍為不平離實匣,藥因救病出金瓶。
夜泛孤篷載月船,靜搜吟料六橋邊。 詩成上達宸聰了,流落人間到處傳。
聞有上江船,令人喜欲顛。 烹魚開尺素,被毳得純棉。 細讀蠅頭字,誰欺鶴發年。 那堪寄來句,清比醉翁泉。
酣酒狂歌思欲飄,久從江國駐蘭橈。 芙蓉隔浦聽秋雨,楊柳長亭看晚潮。 過客有時來問字,美人何處覓吹簫。 題詩欲寫殷勤意,搔首西風雁影遙。
如姬寢臥內,班妾坐同車。 洪波陪飲帳,林光宴秦余。 歲暮寒飆及,秋水落芙蕖。 子瑕矯后駕,安陵泣前魚。 賤妾終已矣,君子定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