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官送菜
清晨蒙菜把,常荷地主恩。守者愆實數,略有其名存。
苦苣刺如針,馬齒葉亦繁。青青嘉蔬色,埋沒在中園。
園吏未足怪,世事固堪論。嗚呼戰伐久,荊棘暗長原。
乃知苦苣輩,傾奪蕙草根。小人塞道路,為態何喧喧。
又如馬齒盛,氣擁葵荏昏。點染不易虞,絲麻雜羅紈。
一經器物內,永掛粗刺痕。志士采紫芝,放歌避戎軒。
畦丁負籠至,感動百慮端。
清晨蒙菜把,常荷地主恩。守者愆實數,略有其名存。
苦苣刺如針,馬齒葉亦繁。青青嘉蔬色,埋沒在中園。
園吏未足怪,世事固堪論。嗚呼戰伐久,荊棘暗長原。
乃知苦苣輩,傾奪蕙草根。小人塞道路,為態何喧喧。
又如馬齒盛,氣擁葵荏昏。點染不易虞,絲麻雜羅紈。
一經器物內,永掛粗刺痕。志士采紫芝,放歌避戎軒。
畦丁負籠至,感動百慮端。
清晨收到園官送來的菜把,常常承受著地主的恩惠。看守園子的人沒給夠數量,只是徒有送菜之名。苦苣的刺像針一樣,馬齒莧的葉子也很繁茂。這些青青的好菜色澤,卻埋沒在園子里。園吏這樣做不足為怪,世上的事本來就值得議論。唉,戰爭持續已久,荊棘暗暗長滿原野。這才知道像苦苣這類野菜,會侵害香草的根。小人充斥道路,那姿態是多么喧鬧。又像馬齒莧生長得很旺盛,氣勢壓得葵和荏都失去光彩。它們混雜其中不易防范,就像絲麻摻雜在綾羅綢緞里。一旦放進器物中,就永遠留下粗刺的痕跡。有志之士去采紫芝,放聲高歌躲避兵車。菜農背著筐來了,引發我諸多思緒。
菜把:成把的菜。
荷:承受。
愆(qiān):失誤,此處指沒給夠數量。
苦苣:野菜名,有刺。
馬齒:馬齒莧。
嘉蔬:好菜。
蕙草:香草。
葵荏:葵和荏,均為蔬菜。
點染:混雜。
羅紈:綾羅綢緞。
紫芝:菌類,古人認為是仙草。
戎軒:兵車,代指戰爭。
畦丁:菜農。
此詩創作于安史之亂時期。當時社會動蕩,戰爭頻繁,百姓生活困苦,朝廷內部小人當道,賢才受到排擠。杜甫在這樣的背景下,收到園官送菜,由此引發諸多感慨而創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借園官送菜之事,批判社會上小人得勢、賢才被埋沒的現象,反映了戰爭給社會帶來的破壞。其特點是托物言志,以菜喻人。在文學史上,體現了杜甫詩歌關注社會現實、反映民生疾苦的特點。
誰識談經處,文莊舊講堂。老僧藏有牘,新燕繞無梁。絳帳空寒雨,蒼苔冷夕陽。客來尋古跡,惆悵小滄桑。
江頭重整舊漁衣,觸起眠沙鷗鷺機。煙渚蘆花留不住,葉舟還趁夕陽歸。絕嶂云煙乍有無,蒼崖茅屋近何如。西風拍手喚征雁,恐有平安錦字書。扁舟夜泊蓼花叢,曉掛風帆苕水東。擬辦蓋頭茅一把,十年湖海浪飄蓬。江村煙雨暗霏微,正是鷗盟得句時。雨后屏山展新綠,更煩摹寫送新詩。
落木森猶力,寒山淡欲無。
雨滿疏燈風滿堂,呻吟聊復對蛩皦。老人衣服秋偏早,多病衾裯夜轉長。客有遺蓍因習卦,家無儲藥且看方。辟除苦望登高節,可奈茱萸未拆房。
思卻千思與萬思,音容無復見當時。草窗夜靜燈前教,蔬圃春深膝下嬉。將謂百年供色養,豈期一日便生離。泰山為礪終磨滅,此恨綿綿未易衰。
黃河思故道,清徵聚新儕。卓矣風流地,悠然云入懷。雄才終作古,蟻夢自緣槐。明歲還相約,醉吟聽竹齋。
肩輿侵曉發,一徑入中天。花落鶯聲外,人行鳥道邊。云深低護石,風送亂飛泉。更上層巔望,雙崖若劍懸。
玉鐙驚骦趁早朝,天香成陣暗蟬貂。平云無復偷閒到,溪闊煙深鎖市橋。
菊花天氣近新霜,節近花須滿意黃。陶令籬邊常留宿,朝來滿把得幽香。
肝肺誰收天下春,風流千古打乖人。浩歌聲里皆天籟,安樂窩中盡谷神。楊柳枝頭風味暖,梧桐梢上月華新。空中樓閣層層起,物我同觀混一真。
藏山秘鑰費搜尋,巖壁中空盡美金。肥鱉瘦蝦齊入彀,芝麻呼遍不開門。人頭馬酒對空澆,鑲玉嵌金信手拋。閑極無聊抽一桿,就燈點火百元鈔。各備刀頭敬廟門,婆非公是總難論。聰明最數雙頭豸,吃了輸家又吃贏。借雞生卵卵孵雞,無本翻梢計亦奇。吹破彌天肥皂泡,鐵窗冷月照緇衣。名噪中華第一莊,酣然高枕夢黃粱。土衙泥殿巍峨甚,自踞槐柯做蟻王。猶憶熒屏昨夜星,曇花一現便凋零。崆峒禮罷廣成子,改寫妝神媚鬼經。青蛇法海兩相親,神話何須太較真。作鼓振金排正史,關公揮汗戰秦瓊。跨海能邀碧眼青,頓時聲價躍龍門。籬邊野筍墻頭葦,隨意鋪排總是春。
東溟俯眺勢雄哉,四月天津駕舶來。水逆九河星野混,風乘萬里浪花開。旌旗直達地中海,砥柱誰當天下才。高坐船頭迎夕照,計程今夜泊煙臺。
少別成經歲,重逢尚問年。登龍瀛海近,倚馬漢宮連。日色臨雙掌,陽光動八埏。愿陪芳躅后,長立泰階前。
海上羈窮茹雪氈,羝羊不乳竟誰憐。十年身受風霜苦,一寸心同鐵石堅。虜塞獨持龍節在,漢家豈料雁書傳。河梁泣別生還闕,始信孤臣節誼全。
豈有長途隔,離居亦黯然。襟期兩年盡,得失寸心憐。別簪縈愁戀,芳華托夢懸。不知南浦月,相送幾時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