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爵臺
高臺突兀連蒼穹,中有艷質如花紅。君王巳作西陵土,穗帷王座空秋風。向陵舞罷寒月白,蒼狐夜啼松淚滴。冢中枯骨寧有知,翠袖珠袍為誰色。當其奮臂譙許間,手揮群雄如刈菅。橫矛賦詩逞豪杰,猛氣可以移南山。寧知暮年壯心死,遺教但聞令賣履。唏噓涕泣兒女態,遺臭至今猶未已。君不見永安宮中顧命時,天下英雄人得知。
高臺突兀連蒼穹,中有艷質如花紅。君王巳作西陵土,穗帷王座空秋風。向陵舞罷寒月白,蒼狐夜啼松淚滴。冢中枯骨寧有知,翠袖珠袍為誰色。當其奮臂譙許間,手揮群雄如刈菅。橫矛賦詩逞豪杰,猛氣可以移南山。寧知暮年壯心死,遺教但聞令賣履。唏噓涕泣兒女態,遺臭至今猶未已。君不見永安宮中顧命時,天下英雄人得知。
名山秀出鄱江曲,上有立石如立玉。尚書履聲忽已遠,隱者新居在盤谷。花開鳥鳴春晝永,白云重重養喬木。夫君亦復稱其家,有書能藏且能讀。露鈔雪纂久愈富,何啻鄴侯三萬軸。山靈翕霍謹呵護,夜半虹光發深屋。引泉天井助芳潤,大勝吳儂飲山淥。我欲從之不可到,細字長書俄滿幅。毫分縷析極根柢,大義森然見條目。鄙人愧莫知所對,叩請安得留更仆。頗聞石洞閟遺音,龍門馀韻須君續。臨風傾詠寄綢繆,衰朽終期挹膏馥。
頒得山人古竹筇,節間銷盡淚痕紅。化龍定躍蒼波里,伴鶴還騰碧漢中。跬步安危存用舍,百年前卻付窮通。相應海國歸來日,系鄉船頭取便風。
茅鴟茅鴟,無嚍我陵,汝食汝飽,莫我好聲,愿彈去汝,來彼倉鷹,來彼倉鷹,祭鳥是徵。
窮愁長怕詩撩撥,幽憤須憑酒破除。對酒更遭詩債窘,可堪毛穎不中書。
君能匝臘過苕水,我正絕湖尋橘里。人生有數會不免,先后差池數日耳。天教新年暫相見,握手如獲丹與砥。略似德公上冢回,徑入就談傾底里。如聞前月清興發,杖藜曉對南山起。蒼官掀髯自虹舉,清流照影時鵠峙。我歸已晚不得陪,腳中平生信有鬼。獨留詩卷使我和,思枯預怕搜脂髓。小溪深處是何山,藏機一句無多子。當時言下誰領會,只認泉石為對履。至今遺跡記東坡,遂使此山同畏壘。擬議固已輸一籌,躋攀銳欲窮寸晷。真境不樂有無間,更使高人為標指。先生醉歸方熟睡,凍蠅一任鉆故紙。
聽到盤空語。黯關河、斜陽影里,亂愁如雨。壞堞荒郵人去后,一片無情隴樹。便聒盡、凄涼誰訴。墨陣翻飛爭巢急,問風枝、漂墮知何處。無限意,趁歸羽。伶俜凍雀成新侶。驀回頭、昭陽夢換,玉顏都誤。啼過延秋千屋破,頭白空傷倦旅。又斷影、霜笳催暮。幾許衰楊飄零盡,只隋堤、流水無今古。三兩點,帶愁去。
故交長眷衷情厚,舊怨能平意量寬。事異乖崖應救火,學非新建不忘官。同歸豈繫多生業,自決方知一死難。若置行為繩職守,九原未合憾無端。
吾聞古來賢達士,不擇山林與朝市。百年塵甕兩醯雞,鵬鴳逍遙俱可爾。夫君平生瀟灑意,俯睨軒裳猶敝屣。翩然一舸鱸魚鄉,歸來不待秋風起。忘言兀兀坐終日,天地古今齊一指。但見山高湖水深,青螺蕩漾銀杯里。柴桑之人去我久,風味何妨略相似。神交冥寞云海長,目送歸鴻眇千里。
蟬噪入云樹,風開無主花。
夕陽波上釣絲輕,風入蒹葭窸窣鳴。辭劍為憐逋客難,鼓橈曾笑逐臣清。數聲竹笛湘江闊,一帽山花白發明。南北去來人自老,幾多空抱羨魚情。
我愛寒山子,身貧心自如。吟詩無韻度,燒火有工夫。弊垢衣慵洗,鬅鬙發懶梳。相逢但長嘯,肉眼豈知渠。
桑林閒覺疏黃減,菜隴貧憐嫩綠添。秋水接潮還瀲滟,晚風吹雨乍廉纖。
長城大雄古剎里,一庭老蘗質已死。依約僅見左紐紋,垂柯布葉乃如此。相傳云是陳朝檜,欲論往事皆死鬼。冰懸雪跨黃塵盡,何煩皂莢相料理。只應孤根鐵石堅,不怕如壺之赤蟻。四旁那復有生意,生意卻從中心起。陳氏機淺根枝弱,雖有子孫何足倚。崢嶸霸業隨手壞,五傳不堪重屈指。君語居然多硬語,千載興亡雜悲喜。隋唐而來尤可感,區區未數錢與李。
曙窗催白聲初緊。擁枕眠還醒。關心最憶在龍沙。霜曉孤鞍衣上落冰花。壯懷銷盡韶顏老。往夢迷春草。王喬按拍正凄涼。卻怪朱門聽慣只尋常。
涼歸高樹罷蟬吟,小院蝸居亦靜深。積雨掃除三伏事,牽牛成就一窗陰。功成欲退疏紈扇,別久相親展薄衾。節近重陽氣清肅,好山何處可登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