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懷二首
吾聞唐諸僧,往往多人杰。有攜至巖廊,可并夔稷契。偉哉寒山子,拾菜衣百結(jié)。其文似離騷,但自寫木葉。
往時陸荊門,自是天下雄。徒隸解散盡,何處尋樊翁。遂令一世士,默默逃虛空。至今大堤上,葉葉皆春風(fēng)。
吾聞唐諸僧,往往多人杰。有攜至巖廊,可并夔稷契。偉哉寒山子,拾菜衣百結(jié)。其文似離騷,但自寫木葉。
往時陸荊門,自是天下雄。徒隸解散盡,何處尋樊翁。遂令一世士,默默逃虛空。至今大堤上,葉葉皆春風(fēng)。
我聽聞唐代的諸位僧人,常常涌現(xiàn)許多杰出人才。有的被引薦至朝廷,其才德可與上古賢臣夔、稷、契并列。偉大的寒山子,以拾菜為生,身著補丁摞補丁的衣裳。他的文字有《離騷》般的風(fēng)骨,卻只自抒山林間木葉的清景。從前的陸荊門,本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豪杰。如今隨從仆役皆已離散,到何處去尋他的舊友樊翁?這使得一代士人,只能默默遁入虛空之境。直到今日大堤之上,每一片葉子都沐浴著春風(fēng)的溫暖。
巖廊:原指殿廊,代指朝廷。
夔稷契:均為堯舜時期的賢臣,夔管禮樂,稷(后稷)管農(nóng)業(yè),契管教化。
百結(jié):衣服補丁疊補丁,形容衣衫破舊。
樊翁:可能指隱士或陸荊門的舊友,具體所指待考。
大堤:可能指具體地名,或泛指江邊堤岸,此處暗喻生機之地。
此詩具體創(chuàng)作背景不詳,推測可能作于作者對歷史人物命運與士人境遇有所思考之時。詩中提及唐代高僧與“陸荊門”(或為地方豪杰)的不同際遇,或反映作者對賢才不遇、世態(tài)變遷的感慨,以及從自然中尋求慰藉的心境。
全詩通過唐代高僧與陸荊門的對比,既贊頌才德之士的高潔,又嘆息時運對豪杰的消磨,最終以大堤春風(fēng)收束,將人事無常融入自然生機,展現(xiàn)對生命流轉(zhuǎn)的達觀。語言簡練,意境開合,體現(xiàn)對歷史與人生的深刻思考。
西園抽蕙草,北沼掇芳蓮。生逢永明樂,死日生之年。
歸來清凈居,懶蹋紅紫陌。有堂新翼然,遠景疑界畫。暑氣礙秋容,似覺眼界窄。墨云吹雨絲,頃刻入地尺。水勢沄沄來,岸流已拍拍。老楊濕根翠,稚菱污花白。東港與西塍,了不見舊跡。陰陽反掌間,底事作災(zāi)阨。名花逢深春,各自逞嬌怪。薔薇繞籬根,園丁采去賣。瑣細不知名,結(jié)束擔(dān)頭掛。細細隨輕風(fēng),時時與破壞。詩人浪自吟,放言竟成躗。紅紫一夕空,又見韶華邁。亭亭珊瑚枝,懶入名花派。每見天秋涼,依竹堪入畫。我志甘鋤園,汲水敢言倦。擬種百尺松,終宵風(fēng)雨戰(zhàn)。土脈分瘠肥,秉性有后先。蔚然三寸長,荊棘從旁罥。待得成清陰,方為世人羨。畫手知姓誰,拂拭好東絹。寫此歲寒姿,爽氣滿庭院。不記少小時,插株泥樣賤。秋崖一段清,秋水暗生池。眼力所盡處,不特宋玉悲。化工爾許巧,閒花糝枯枝。涼生細細吐,月緩重重垂。但恨古之人,未能鑄好辭。從叟悲秋語,如石不可移。獨愛白樂天,酌酒細吟詩。漸喜無人聽,格外只自知。西關(guān)近邑郛,閒地素來廣。規(guī)度三五弓,栽花屹相向。第一覓竹本,宗生要易暀。晚色翠四圍,依約見秋嶂。老雞先司晨,除柵試一放。峨冠污枯草,鮮明莫能狀。廚人出新巧,收勛到盆盎。持送文園翁,小字書佳況。江南多澤國,別派亦成湖。渺渺明佳景,紛紛展畫圖。層穹邈無際,浮翠前峰孤。欲喚扁舟去,筆床茶灶俱。東邊嶼深幽,稚蘆不記株。花輕相上下,隨風(fēng)掠酒盂。湖中開一鏡,中有雙野鳧。可憐知者少,此趣未嘗無。人情易愛憎,品花語最嚴。遮護富貴花,排日掛牙簽。驕態(tài)不自持,霏微花上沾。虛名竟何益,馀事付寶奩。花開有遲速,稟氣等洪纖。到眼俱可玩,何曾形棄嫌。幽幽牽牛開,碧色照疏欄。勿云此花陋,所取緣傷廉。迎秋花事稀,蝶翅依沙晚。籬落繞紅園,暗遣佳名損。立名豈愿丑,一定不容返。寧避市塵喧,甘作山林遁。柔枝綴鳳兒,欄外成錦幰。婉婉風(fēng)味殊,苒苒煙光遠。治世鳳朝陽,吾道何須偃。毋學(xué)接輿狂,終日空思忖。蘭以深而香,避世非吾忍。移根植堂下,遂使世人囅。誰知秋華拆,未許流聲盡。即之色漸溫,佩之芳愈敏。因觀太古音,試理幽蘭引。幽蘭本香草,名隨四時泯。奈何楚子孫,些只徒自窘。一枝三四葉,與人作標(biāo)準(zhǔn)。小園雖偪仄,堂成春告殘。群山當(dāng)目前,翠色煙中繁。隔堤多垂楊,紛紛風(fēng)前翻。畦夫為予言,宜插秋牡丹。既無傾城艷,亦可酒筵看。根株雖脆弱,千葉攢中單。夕陽媚晴水,紅濕回輕瀾。休從殷七七,染法成欺暪。
一墮塵蹤已廿年,歸來猶得伴群仙。舞鸞迥鶴知何世,瑤草琪花別有天。
憶昨清秋日,相隨杖履行。水光涼欲沁,霜氣拂橫生。黃菊猶含笑,丹楓未解醒。勝情徒自愜,幽意莫能名。
春欲歸時,正惱人殘絮,枝上翩翩。昨宵微雨,葉底猶殢馀寒。穿簾燕子,算侵晨、才到梁園。嘆翠羽、營巢未穩(wěn),禁城花事闌珊。對酒今宵無緒,甚匆匆百日,又待來年。拚教玉人粉淚,鏡里偷潸。芳盟縱續(xù),怕難尋往昔清歡。休更問、閑愁幾許,東風(fēng)吹向誰邊。
喧天動地作驚霆,生定中扃轉(zhuǎn)更寧。三疊飛泉凝似霧,卻疑石轉(zhuǎn)解過靈。
文杏梁,盧婦郁金堂。下臨玉池水,雙棲紫鴛鴦。春風(fēng)楊柳堤,堤前步步得相將。
南風(fēng)吹河吼怒濤,河上飛沙千仞高。臨流十步不得濟,北瞻閶闔心煩勞。自春不雨田無麥,谷田焦枯亦龜坼。密云四合掃復(fù)開,誰叩天閽訟風(fēng)伯。農(nóng)家束手徒嗟吟,愛民自是天之心。愿收巽二敕屏翳,普千萬里均甘霖。
花發(fā)江城二月天,木蘭流水赤橋前。扁舟載得青箱去,揚子亭中日草玄。
真樂人間何處尋,閑驅(qū)我馬過松陰。那知欲識顏回面,不在斯亭祇在心。
掃雪我三日,御風(fēng)君過旬。言詩今有數(shù),下筆不無神。行布佺期近,飛揚子建親。可憐金石友,去不待斯人。
煙管峰峰枕海平,衡茅相接午雞聲。三閭子姓元南楚,二老衣冠是舊京。騷學(xué)自應(yīng)推小父,人師未敢讓諸兄。開春燈火叢家廟,列坐歡娛且慰情。
正當(dāng)搖落獨芳妍,向晚吟看露泫然。還似六宮人競怨,幾多珠淚濕金鈿。
君家一編書,不自圯上得。石室寄林端,時來玩幽賾。
客寢不能寐,舊慮雜新思。申旦雞初鳴,呼童理裳衣。初日照疏牖,倉皇臨路歧。風(fēng)塵塞四野,車馬若云馳。去者未云息,來者復(fù)如斯。鼎鼎百年內(nèi),形神空爾疲。顧彼蓬蒿士,旦暮偃荊扉。蒸藜以為食,編麻以為衣。不知有朝市,豈復(fù)辨雄雌。芳餌非所羨,網(wǎng)羅安得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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